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作文題目《榴槤飄香的季節》,像揭開期待已久的謎底。榴槤和飄香,早已經成為南洋的聯合詞組,是榴槤就註定要飄香。80年代長大的新加坡孩子,都寫過這作文題目吧。
對班上極少數不愛榴槤,甚至覺得榴槤臭的同學而言,這題目也太考驗人心了。他們得昧著良心歌頌榴槤的香,或許因此恨死作文課,也生平第一次意識到作文都是滿紙謊言,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江湖。

我現在偶爾批改學生的散文創作時,依舊布滿了明目張胆的造假痕跡,不要懷疑他們現在還在寫父母遭遇不測的故事。要有人死,故事才動人。
不少外國人確實覺得榴槤臭,那種臭和郁達夫所寫的榴槤臭截然不同。郁達夫是愛榴槤的,不然他不會寫出「榴槤有如臭乳酪與洋蔥混合的臭氣,又有類似松節油的香味,真是又臭又香又好吃」。

然而對於身處南洋嗜食榴槤之徒來說,榴槤絕對不是「又臭又香」,也不會嗅出臭乳酪、洋蔥和松節油的混合氣息。是榴槤,就註定要飄香,無法用筆墨來形容的香。

榴槤的地位日益提升,不僅泰國和馬來西亞,越南、寮國以及中國等地也開始大規模種植榴槤,而西方媒體關於榴槤的專題報道也與日俱增。
西方媒體對榴槤之臭的描寫,更叫我們這些槤粉情何以堪,儘是健身後的襪子、下水道的氣息、腐壞的雞蛋和嘔吐物等。 美食作家Richard Sterling毫不客氣的說:「豬糞、松節油和洋蔥,再配上運動襪來形容它(榴槤)的氣味最恰當不過了"。已故美食作家和名廚Anthony Bourdain的形容更離經叛道,說是吃過榴槤,口氣就像是曾和死去的祖母進行法式吻。

西方媒體如何形容榴槤的氣息,可以一句子來總結:「它聞起來就像浸泡在洋蔥汁中的汗濕運動襪,在炎熱的夏天被留在下水道里腐爛。」
這是AI所生成的句子,但它並非無中生有。我繼續問AI這句子的出處,AI也爽快回答:這段描述並非出自某個特定人物之口;它是一種創造性的誇張手法,通常用於描述榴槤那令人產生分歧的刺鼻氣味。不少文章也曾使用類似的比喻來描述榴槤。」

社會及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建構了我們對事物的主觀認知,這些既定印象往往通過媒體等渠道被進一步強化。因此在一些文化中,榴槤未審先判,早已經臭名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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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孝忠,前《孤獨星球》指南出版人,新加坡《聯合早報》專欄作者,Ted講者、新加坡作家節中文活動策展人,目前從事教書、出版和寫作等。
他出版的暢銷書《食遇》(關於新加坡美食文化)《12345》(關於新加坡小眾景點)分別書寫新加坡人文和美食,曾入圍新加坡文學獎。他也是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兼任高級講師,負責教授創意設計思維。他最新出版的《我給新加坡寫了一本馬來西亞》,寫馬來西亞的小眾景點,已經在書店上市。
他也經常帶團去吃榴槤,聽有趣的榴槤故事,目前正在打算撰寫一本關於新馬榴槤的新書。
他也經常舉辦新加坡的本地游,走小眾路線,聽新加坡的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加微信了解,也可以持續關注這個公眾號。你也可以私信我們,告訴我們你想讀什麼類型和題材的關於新加坡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