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耀:想選華語當新加坡國語,就要先打倒我

2021年02月22日   •   8379次閱讀

1962年,新加坡在舉行全民公投之後,以全面優勢同意併入馬來西亞聯邦;馬來聯邦成員曾經都屬於英國殖民地,而新加坡正是這些殖民地當中經濟發展最為富裕的港口城市。

相比較而言,其餘幾個聯邦成員十分貧困,而新加坡還是義無反顧的想要加入其中,背後的原因是為什麼呢?好不容易脫離英國控制得到獨立的新加坡,又為何十分憧憬加入馬來聯邦呢?

其實背後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新加坡體量實在是太小了,面積只有719平方公里的新加坡連最基本的淡水資源都無法保障,需要與背後的馬來西亞進行貿易協定,而加入馬來聯邦,不僅能解決新加坡的資源問題,同時還是擁有足夠的戰略縱深保證國民安全,而馬來聯邦龐大的內地市場,還是極大程度解決其自身市場狹小與資源缺乏的問題,而且當時的新加坡領導人李光耀,理想絕不僅僅局限在新加坡之內,而是整個馬來聯邦。

加入馬來聯邦之後,新加坡充分發揮自身的地理位置優越,憑藉著馬六甲海峽發展港口貿易經濟,憑藉著港口貿易的繁榮,新加坡經濟水平實現飛躍,而其餘的聯邦成員則依舊窮困潦倒,由於各種原因,馬來西亞聯邦有意增加新加坡稅收比重,1964年,新加坡由原本40%的稅收比重已經增加到60%以上,儘管如此,馬來西亞聯邦依舊不願意向新加坡開放內部市場,對其充滿了戒心。

本就矛盾重重,而兩者之間最大的分歧也即將爆發,長期受到英國殖民者統治的馬來聯邦好不容易獲得獨立,想要建立屬於馬來人的聯邦,渴望聯邦是「僅屬於馬來人的聯邦」,因為在馬來西亞當地人看來,其餘外來入口都屬於外來者,是馬來人接納了他們,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才有如今的發展。但除去馬來人之外,聯邦還有大量華裔、印度裔,以及其他少數組群,這些族群都渴望建立一個屬於所有人的聯邦,尤其是占比達到42%僅次於馬來人的華裔,新加坡的主體人口也正是華裔,占比達到75%,聯邦究竟屬於誰這個矛盾爆發之後,馬來西亞決定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問題,於是一勞永逸的將新加坡踢出了聯邦,而在新加坡被迫離開聯邦之後,馬來西亞華人占比由44%直接下降到了不足25%。

李光耀晚年與老友施密特(聯邦德國總理)閒談時,施密特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你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是什麼?」

李光耀不假思索,答道:「我將英語定為新加坡主導語言,而不是華語。」

新加坡華人占比達到75%,但李光耀在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將英語作為新加坡第一語言,儘管由華人組成的中華商會代表不斷向其遊說,希望能夠將漢語定位新加坡第一官方語言,畢竟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語言,但李光耀還是直接選擇了拒絕,並且斬釘截鐵的說道:「華語做官方語言當可以,但有個前提,你們要必須要打倒我(不再擔任新加坡總理)。」

「我們也通過語言與世界各地保持聯繫。很幸運的,過去統治新加坡的是英國,它留下的是英語。假如新加坡如越南那樣是由法國統治,我們就必須忘掉法語,再去學習英語以便同世界接軌,那肯定是個非常痛苦和艱難的轉變。」——《李光耀觀天下》

儘管華人占比達到新加坡75%,但李光耀為何沒有將國語定位第一通用語言呢?這其實是李光耀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因為新加坡自身體量實在太小,旁邊便是虎視眈眈的印尼與馬來西亞,如果將華語定位第一語言,將意味著新加坡想要打造一個華人國家,必然會遭到周邊國家的排斥,加之當時的世界格局之中,西方與東方對立嚴重,李光耀必須下定決心將新加坡打造為國際化、開放化的大城市,才能不受到西方排斥,在各個大國之中生存發展下去。

而李光耀貫徹到底的實用主義,正是他最大的特點,就像他親口所說的那樣:「管理剛獨立的新加坡,照顧200萬新加坡人的生計」。想要完成這個目標,就必須務實的解決問題,而不是陷入西方所謂的理論,在新加坡最初獨立之時,華人主要講閩南語與粵語,其他馬來人、印度裔也使用各自的母語,但若是想要促進經濟發展,新加坡就必須有一種通用的語言作為基礎,於是李光耀開始強制推廣英語,傳統的華校被逐漸去蒂代替,當中十分著名的南洋大學便受到其極大影響。李光耀總理在南大歷史學會一次演講中指出:南大改革為用英語媒介的大學,所遇到的障礙,在於南大校園是根深蒂固的華語環境,英語的應用不容易在這種環境里建立起來,認為南大生必須全面浸入才能掌握英文。

因為大力推廣英語,李光耀受到了不少非議,很多華人認為讓孩子從小學習英語,長大後將會丟失了華人自古以來的美德與文化傳統,李光耀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於是他堅持讓自己都三個孩子在華校接受了小學教育。之所以大力普及英語教育,也是因為這是新加坡發展經濟最具優勢的策略,如果新加坡想要充分發揮良港優勢,與世界各地的商人做生意,就必須掌握英語這種世界通用的語言,而華語顯然是不具備這種世界通用性的因此他敢於頂著巨大的阻力與反對聲音,將英語政策強有力的貫徹下去。

作為自然資源缺乏,面積狹小的島國,新加坡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便是旅遊業、以及金融業,而服務業的發展必然要與世界市場聯繫緊密,尤其是美英這種金融行業發達的老牌國家,而熟練使用英語則使得雙方交流十分便利,英語普及對新加坡的經濟發展顯然是功不可沒的。

但出於經濟局勢考慮,新加坡又在1979年專設「華語理事會」大力推行華語;設計專門口號進行「講華語運動」,延續至今。因為李光耀還說過這樣一句話:「西方文明不屬於華人,不了解本民族文化,將會迷失於兩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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