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達城國際會議與展覽中心三樓的女廁被暫時規劃為性別中立廁所。(Instagram/Sgfollowsall)
作者 侯佩瑜
近日在網際網路上流傳的一張照片顯示,新達城國際會議與展覽中心一組廁所被劃定為性別中立(gender-neutral)廁所,引髮網民熱議。

(網際網路)
性別中立廁所又稱「性別友善廁所」,指的是不分性別、性別認同以及性別表達,供任何需要使用者使用的公共廁所。
有些網民擔心,男女都可共用同個廁所不但可能引發安全問題,還會造成罪案發生。
也有人也語帶諷刺地說,新加坡越來越 「woke」(覺醒)了。
(編按:「Woke」原本形容「注意並關注社區中的重要問題,尤其是對社會不公、種族歧視相關問題的警覺」,最近卻漸漸延伸出較負面的意思,用來嘲諷太過「政治正確」招致反效果的人。)
新達城大廈管理層回復媒體時說,管理層是配合2023維基媒體國際會議(Wikimania)的舉行,根據主辦方的要求在活動舉行期間(8月17日至19日),將這組廁所暫時劃定為性別中立廁所。
被規劃為性別中立廁所的位於會展中心三樓,原本是女廁,共有11個隔間。 2023維基媒體國際會議是年度會議,由維基媒體基金會舉辦。維基媒體基金會是一家美國非營利機構,以其在線資源維基百科(Wikipedia)而聞名。基金會向來倡議對社會中的少數群體採取包容態度。
會議官網指出,除了性別中立廁所,主辦方在會場落實的包容性措施還包括:
為對氣味敏感或過敏的人,提供無氣味的會議環境;
為在線參與者提供字幕和翻譯服務,以確保每個人都能參與並理解所呈現的內容;
會場設有安靜房間,讓覺得現場太嘈雜或人太多難以招架的參與者,暫時喘口氣;
在參與者登記時詢問對方是否有特定的飲食限制或偏好,並以此為根據,定下會議期間所提供的膳食。

新達城國際會議與展覽中心。(聯合早報)
性別中立廁所是一個新概念?
從新加坡人在網上的反應來看,難不成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性別中立廁所嗎?
答案:不是的。
最早的性別中立中性廁所於2008年,在泰國東北部四色菊省(Sisaket)的坎邦中學出現。
泰國是相當容忍男子變性為女子的國家,坎邦中學每年級的男生中,有一至二成自認寧可生為女子。這些有變性傾向的男生到男廁時,常常會被嘲笑,但如果改用女廁,又讓女生很不舒服。
該校長為了照顧這群學生的需要,在校內特別加建性別中立廁所,讓學生不必因為如廁問題引起尷尬。
當時,性別中立廁所的門口畫上「半男半女」的人形標誌,男性部分髹上藍色,女性部分髹上紅色,門的其他部分為粉紅色,再加上少許紫色花朵。
性別中立後來有了特定概念,即男女都能使用,殘障人士、年長者和幼兒需要在異性家屬陪同下進入廁所,有了這樣的廁所就可以解決其困擾。
從務實的角度來看,性別中立廁所除了無性別區分,也能讓公廁的使用更合理。由於女性的如廁時間普遍比男性長,常見女廁大排長龍、男廁空蕩蕩的情況,有了這類廁所,相信能改善這個問題。
新加坡其實早就有性別中立廁所,它們通常是獨立式的。譬如,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宿舍香灰莉木學院(Tembusu College)以及耶魯—國大學院的校園裡都有。
而且耶魯—國大學院校園的中性廁所標誌並不是「半男半女」,也沒特定代表男女的顏色,在設計上可謂相當中性。

(取自singpowrimo)
值得一提的是,本地很多餐館、理髮店、按摩店,甚至是舊式咖啡店和殘障廁所,都是無性別區分的廁所(unisex toilet),它們大多數是為了節省空間,通常只有一間廁所,任何人都可使用。
如果單純從功能的角度來看,中性廁所和無性別區分的廁所好像沒有分別,但業者通常是因為空間有限,才不為廁所定下性別區分,並將洗手盆和馬桶設在同一個狹小空間裡。
中性廁所一般除了隔間,洗手盆和等候區都是公用的,但不認同傳統性別標籤的人還是會為了避免遭到他人的異樣眼光,選擇標明為「性別中立」的廁所。
問題是,無性別區分的廁所鮮少引起公眾的不滿,但一碰到性別中立的廁所,就會引起異議了。
聲援LGBT+社群活動「粉紅點」(Pink Dot)接受媒體採訪時說,中性廁所有助於為有需要的人提供一個安全的空間。
「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和性別認同疑惑者等群體(LGBTQ+),特別是不符合性別標準者,可能在傳統的性別隔離廁所遭到辱罵、人身攻擊或其他形式的歧視。不分性別的廁所表示歡迎每個人使用這個空間,並保護不符合性別的個人的安全和尊嚴。」
該機構還說,任何對中性廁所的出現,等於傳統男女廁所終結的擔憂,都是沒有根據的。
「我們理解這是一個特別敏感的問題。逐步淘汰傳統廁所不應該是我們的目標,而且在短期內可能不太實際。」
「我們應該問的是:要如何確保人人都擁有舒適、安全和包容的環境,尤其是上廁所這樣的基本生理需求。」
粉紅點指出,他們的目標不是只提供一種類型的廁所,而是提供性別中立和性別區分的廁所,允許人們選擇對他們來說最安全、最舒適的洗手間。
有年輕網民認為,在本地能看到中性廁所,代表新加坡在打造包容社會路上邁進了一小步。
新達城的中性廁所雖只是臨時的安排,但從網民譁然的反應來看,本地推行中性廁所,要走的路還很漫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