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不是中國單身女性冷凍卵子最有利的目的地
新加坡眼收到北京大學副教授皇文進（新加坡籍）讀者來函，希望刊發他的觀點《新加坡衛生部需要嚴格監管卵子捐贈》。新加坡眼刊發此文，不代表我們同意作者觀點。比如，女性因為年紀增長帶來的生育能力的下降，限制了這部分女性尋求新科技幫助的機會，是否公平。也歡迎更多的讀者發表你們的看法。 近年來，新加坡因其高科技醫療設施和訓練有素的醫生而成為亞洲醫療旅遊的中心。新加坡的大多數醫生都能夠輕鬆地用普通話交流，這使得新加坡對華裔外國患者特別有吸引力，尤其是來自中國大陸的外國患者。
從 2023 年 7 月起，新加坡允許單身女性的選擇性卵子冷凍，這種特殊的醫療程序或許可以吸引許多來自中國大陸的患者。這是因為中國大陸目前禁止單身女性冷凍卵子，然而全國越來越多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單身女性為了追求職業發展和生活方式追求而推遲結婚和生育。飛漲的房地產價格，加上許多中國大陸大城市的生活、兒童保育和教育費用的上漲，將使年輕夫婦在組建家庭之前必須積累大量儲蓄，因此許多職業婦女也必須推遲生育。因此，為她們提供通過海外卵子冷凍保持生育能力的途徑將代表有利可圖的商機。然而，高昂的成本和嚴格的卵子冷凍監管可能會阻礙新加坡進入中國醫療旅遊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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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新加坡冷凍卵子的醫療費用比泰國或馬來西亞等其他目的地貴得多，這些國家也有許多優秀的生育診所。通常，卵子冷凍處理周期的費用約為 10000 至 12000新加坡元，約為 5萬 至 6萬 人民幣。除了較高的醫療費用外，日常生活費用和酒店住宿費用也比泰國或馬來西亞等便宜的目的地高得多。這是一個重要的成本因素，因為卵子冷凍過程需要幾周才能完成。
其次，卵子冷凍僅限於三十七歲以下的女性。因此，這將取消許多高齡的中國單身女性的資格，她們更有可能擁有必要的財務資源來資助手術，因為她們比年輕女性有更多的累積儲蓄。
第三，在新加坡，只有已婚婦女才能用冷凍卵子進行試管嬰兒手術。這意味著在新加坡冷凍卵子但仍無法找到合適丈夫的外國患者將被永久禁止使用冷凍卵子來懷孕自己的孩子。然後，她們將不得不丟棄或捐贈卵子，或者將卵子出口到更自由的司法管轄區，如澳大利亞或美國，在那裡她們可以用捐贈的精子追求單身母親的身份。然而，將冷凍卵子從一個醫療機構出口到另一個醫療機構存在風險。人類卵子非常脆弱，因此解凍過程必須與冷凍程序相匹配併兼容，否則可能會對卵子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害。為了確保最佳結果，最好只有一個試管嬰兒實驗室同時執行冷凍和解凍程序，並且建議患者避免將冷凍卵子從一個醫療機構轉移到另一個醫療機構，這可能沒有匹配和兼容的冷凍和解凍方案。此外，由於不可預見的延誤、事故和設備故障，冷凍卵子在運輸過程中可能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壞。
最後，用PGT-A（植入前基因檢測 – 非整倍體）對IVF胚胎進行常規基因檢測仍未被批准為新加坡的臨床治療。這是因為新加坡衛生部非常了解幾項備受矚目的臨床試驗的結果，這些試驗最終證明PGT-A不會提高試管嬰兒的成功率，並且它是一種侵入性手術，在提取細胞進行基因檢測（活檢）時可能會損壞胚胎。此外，新加坡PGT-A的本地臨床試驗顯示出不確定的結果，失訪率高達72%。然而，受過高等教育的中國單身女性很清楚並極其擔心高齡母親出現遺傳缺陷的風險更高，例如唐氏綜合症，唐氏綜合症在中國大陸受到嚴重污名化和蔑視。他們當然希望用PGT-A測試他們的試管嬰兒胚胎，以避免這種遺傳異常，這在返回新加坡使用冷凍卵子時是不可能的。在中國大陸患者的心態中，PGT-A是否對提高他們的試管嬰兒成功率沒有影響並不重要，是否存在損害胚胎的風險也不重要。簡而言之，由於中國大陸內部的社會文化因素，他們痴迷於避免唐氏綜合症和其他遺傳缺陷。由於撫養和教育的高成本，絕大多數中國女性計劃只生一個孩子。因此，這將激勵他們在單個後代上進行更多的投資，包括用PGT-A對體外受精胚胎進行昂貴的基因檢測。
也許，她們認為在昂貴的基因檢測上多花一點錢來確保一個正常健康的孩子會更明智，而不是接受墮胎或浪費更多的錢在唐氏綜合症兒童的醫療保健和特殊教育上，這最終會成為社會的負擔，讓她們自己和家人感到尷尬。鑒於中國患者的心態，更自由司法管轄區的試管嬰兒診所可以利用她們對遺傳缺陷的擔憂，積極宣傳PGT-A檢測在當地可用，而在新加坡不可用，導致許多外國中國患者流失到其他國家。
因此，儘管中國大陸患者對海外卵子冷凍的需求肯定很高，但新加坡對社交卵子冷凍的嚴格監管以及高昂的醫療費用和生活費用, 可能會使其對中國醫療遊客的吸引力降低。
作者: 皇文進（北京大學）、孫寧宇（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曙光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