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加坡，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全民牙醫的招牌，也許你就是它的顧客，甚至熟悉它的部分運作，但或許你不知道，全民牙科集團的創辦人兼集團執行長黃震霄是一位新移民。
黃震霄，51歲。他11歲到新加坡前，在馬來西亞家鄉的學習成績很一般，但來新加坡後發奮圖強，最終進入新加坡國立大學修讀牙科專業，畢業幾年後和妻子賣掉三房式組屋創業。如今，他不但把全民牙科集團發展為新加坡的第一家私營牙科上市公司，近年來更把事業版圖擴大至馬來西亞和中國等地。
集團新近也開辦了新加坡第一所私營牙科學院，並專注於人工技能技術的研發。他說：「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各國人民的牙齒。」
本期《華匯》訪問黃震霄，了解他這些年來的發展歷程。
黃震霄
Q:當初為什麼會來到新加坡？
A:我的家鄉是馬來西亞吉隆坡，父親以前是做小生意的，母親是家庭主婦。我是家中長子，有三個妹妹。九歲十歲的時候，我馬來文考試不及格，有次父親帶我來新加坡時，問我喜歡這裡嗎？我說喜歡，於是我在11歲時來到新加坡。
因為當初英文也不太好，來新加坡後降了一級，從此我發奮圖強，小學就讀到班裡前三名。後來從立化中學、華初，一路考進新加坡國立大學牙科。
Q:為什麼會想創業？
A:1992年牙科畢業後，便到新加坡衛生部牙醫科工作。1994年到私營牙科診所的第一年，我每天的顧客不到10人，兩年後增至每天50人，但我自己做不過來，因為我是全科牙醫，有些專科牙醫才可以做的項目我做不了。
1996年，我覺得是創業的時候了，就和太太賣掉我們的三房式組屋，籌得18萬元。拿著這筆積蓄，買下前老闆在武吉巴督的牙醫診所，命名為「全民牙醫」。我們的擴展模式是每找到一個新地點就找一個合伙人，分股權。當然也有人主動找我合作。大約2000年，我們的規模達到30家牙科診所時，決定上市。
黃震霄（右四）2010年榮獲安永會計事務所企業家獎（醫療保健服務類）。
Q:全民牙科集團共有幾個經營板塊？經營模式是怎樣的？
A:集團2009年在新加坡交易所上市，目前在新加坡有近80家牙科診所，在馬來西亞近兩年內從五家增至30家，在中國有一家診所。我們也投資了中國遼寧省一家牙科醫療集團奧新，與他們合作成立的奧新全民牙科集團，在2017年4月也在新加坡凱利板上市。奧新全民在中國遼寧省有六棟口腔醫院和12所門診，分布在遼寧省八個城市。集團去年的營業額達到1.2億新元，其中1億是口腔服務業創造的，另外2000萬主要來自牙科設備、器材的分銷等。
因為在集團擴張過程中不斷招聘牙醫，為了把控好牙醫素質，我們近來也做了兩件大事。第一，成立了新加坡第一所，也是目前唯一的民營私立牙科學院。為期兩年的培訓，可以讓那些已經從本科畢業，還未入讀研究生的牙醫有系統的接受培訓，儘量從全科牙醫提升至專科牙醫的技能。
第二，我們籌劃了兩年，目前已經做了一年的人工智慧技術研發。病患去看牙醫時，一切交由牙醫決定。不同牙醫根據資歷、知識儲備等的不同，給出的解決方案很可能不同。我們希望能針對患者需求，提供一套量身訂造的最佳方案。而我們研發的人工智慧技術，就是希望研發出一套標準指導方案，給看牙齒問題的人提供最佳方案。未來每個牙醫都能運用最佳方案，並根據具體情況微調。
全民牙科集團在中國遼寧省投資了一家牙科醫療集團奧新
Q:全民牙科在新、馬、中這三個國家發展中遇到的挑戰和機遇分別是什麼？
A:在新加坡，只有新加坡國立大學有牙醫學院，每年不到60人畢業。因此本地一名牙醫，要面對2700個患者，比日本、歐美、台灣等地的對比率都低。而新加坡只承認部分國家和地區的牙醫執照，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牙醫除非考取新加坡的牙醫資格證書，否則不受承認。加上本地的人口老化狀況，以及我們的牙科診所每年增加10到15家的擴張速度，所以我們集團在本地面對的最大挑戰就是如何吸納足夠的牙醫。
而在馬來西亞，雖然有15所大學，每年培養1000名牙醫，但要想招聘到高質量的牙醫，應對我們每年20家的增長，還是得進一步培訓。此外，馬來西亞大學如今培養的大多是全科牙醫，少過5%是專科牙醫，如何提升他們的技能也是一大問題。
在中國，近5到10年有很多資金流入口腔領域，造成民營口腔診所泛濫，但老百姓仍不太信任民營醫院。數據顯示，中國1%的公立口腔專科醫院照顧了15%的口腔患者，綜合醫院裡的口腔科雖然占了20%，但服務50%的口腔病患。剩下的80%民營口腔診所和民營醫院，只服務35%的牙科病患。還有，中國的市場很大，但老百姓對口腔護理的了解還不夠，每年只有8%的老百姓每年都會看口腔醫生，而且是有了問題才會治。
Q:全民牙科作為上市公司，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
A:我們的總體目標就是照顧好大家的牙齒，不但提供牙齒相關服務，更好地造福人群，也希望可以成為老百姓信賴的品牌。
黃震霄（左二）代表全民牙科集團領取「最透明公司獎」
Q:牙醫自己開診所門檻不高，全民牙科集團如何吸引並留住人才？
A:這裡的創辦人包括我在內，總共18名牙醫在2008年簽了兩個協議，一個是10年內都為公司服務的協議，另一個是10年內不能單獨賣股票的協議。所以大家都要齊心協力幹活。
原本這兩個協議2018年到期，不過五六年前，有一個家族基金又買了我們的部分股票，所以我們當時一致同意延長這兩個協議三年，到2021年。我們開創集團的18個人中，有幾個合伙人目前不再擔任股東，剩下14個合伙人，新近又加多九名合伙人，這23人占到全民牙科集團57%的股份。
除了合伙人，我們對普通牙醫等也有一些留住人才的項目，包括用股權激勵的方式留住人才，讓他們在股權脫售時能賺取一定的利潤。
Q:從專業牙醫到牙科集團的管理者的挑戰是什麼？如何克服？
A:我們在大學學的是口腔服務，但沒學過怎麼看帳目、法律、管理等等相關內容，做了管理後只能一邊看一邊學。整個過程中，跟其他合伙人的溝通非常重要。我對他們不是老闆對員工式的溝通，而是如同歃血為盟的合作式溝通。
Q:你會給創業者怎樣的建議？
A:創業要靠人做事，做到人家都要服。我每次都會說要「捨得」，有舍才有得。你不捨得，誰會跟你在一起。以前開診所的時候，都是該出多少錢就出多少錢，不會占人家便宜。
黃震霄小檔案
生日：1968年12月30日
職務：全民牙科集團創始人兼集團執行長
資格：新加坡國立大學牙科學士學位、法蘭克福大學植牙認證
祖籍：馬來西亞吉隆坡，1992年成為新加坡永久居民
主要獎項：
2009年-扶輪社-中小型企業商會
新加坡傑出企業家獎2009
2010年-安永會計師事務所企業家獎（醫療保健服務）
2015年-新加坡企業獎最佳上市公司執行長獎
（市值3億至10億元公司類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