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贸易组织 (WTO) 成员本周未能续签一项已有 26 年历史的“保护跨境数字服务免受关税”的贸易规则，该规则可能会在 3 月份到期。对于依赖贸易的新加坡来说，风险将是巨大的。
今年是第13届世界贸易组织成员部长级会议，将于2月26日至2月29日在阿布扎比举行，世贸组织所有164个成员将齐聚一堂，就紧迫的贸易问题进行正式讨论和决定。
贸易和工业部长颜金勇将代表新加坡出席会议，议程上是扩大数字贸易规则，即“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自两年前更新以来，该规则受到的威胁越来越大。
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
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是指世界贸易组织（WTO）成员同意在电子商务活动中不对电子传输征收关税的贸易规则。
电子传输，是指通过互联网等信息网络传递的内容，包括电子邮件、简讯、流媒体内容、视频游戏等。这些内容在传输过程中可能会跨越国界，如果被视为商品并征收关税，将会增加数字服务的成本和复杂性，影响数字经济的发展和创新。
这一规则自1998年开始实施，每两年延长一次，已经延续了26年，为全球数字经济的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
然而，随着技术的变革和数字贸易的快速增长，一些成员国对这一规则的范围和定义不明确，以及潜在的海关收入损失感到担忧，要求重新考虑这一决定。
01 新加坡的立场和策略
图源：雅虎
对于依赖贸易的新加坡来说，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的延续至关重要，新加坡是世贸组织下开放、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系的坚定支持者，也是数字经济的领先者和受益者。
根据信息通信媒体发展局2023年10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新加坡的数字经济规模巨大，近年来经历了强劲增长，2022年将贡献接近1060亿美元，占GDP的17.3%，几乎是2017年的两倍。
02 过去五年签署了系列数字经济协议
图源：雅虎
新加坡在过去五年中签署了一些数字经济协议（DEA），与其他经济体建立了数字贸易规则和数字经济合作，这些条约旨在制定可互操作的标准和系统，支持当地企业从事数字贸易和电子商务。它们还支持跨境数据流动并保护个人数据和消费者权利。
到目前为止，新加坡已经与智利和新西兰、澳大利亚、英国和韩国缔结了四项DEA，与东盟、欧洲自由贸易联盟和欧盟（EU）的类似协议正在制定中。
DEA还鼓励新加坡的经济伙伴在数字身份、人工智能和数据创新等新兴领域进行合作。
新加坡现有的一些自由贸易协定，例如与美国、欧盟和印度的自由贸易协定，也包括不对电子传输征收关税的承诺。
贸易与工业部发言人指出，延长电子商务暂停期是新加坡在即将召开的世界贸易组织部长级会议上的首要议题,这将为企业带来法律确定性，尤其是对于那些依赖电子商务拓展业务的微型、小型和中型企业而言。
发言人还表示，这将有助于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积极应对数字化转型，并从数字经济中获得机遇。为此，新加坡将与主要伙伴协作，确保获得延长暂停期的支持。
因此，新加坡希望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能够继续延长，为企业提供法律确定性，尤其有利于依靠电子商务发展业务的中小微企业。
03 与主要合作伙伴合作，争取对延长暂停令的支持
图源：雅虎
新加坡还与澳大利亚和日本共同牵头了世界贸易组织电子商务联合声明倡议（JSI），这是一个由71个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组成的集团，它们已经同意就具体的电子商务方案展开谈判。
JSI是新加坡与其他志趣相投的国家就具体成果进行协商的主要渠道，包括通过永久暂停，以达成数字贸易标准的全球基准。
2023年12月，JSI就涉及数字贸易三个领域的一系列规则取得了实质性进展：贸易便利化、开放数字环境以及企业和消费者信任，其成员的目标是在今年完成谈判。
尽管如此，鉴于其他JSI和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不同立场，新加坡仍面临着风险。
如果世界贸易组织暂停令失效，新加坡已经承诺不会在一系列自由贸易和数字协议中对电子传输征收关税，然而，JSI中的其他国家可以征收关税，即使他们在自由贸易协议中有承诺。
虽然包括美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在内的全球商业组织都在游说反对对电子传输征收关税，但即使暂停再次延长，它也将只适用于两年后的下一次部长级会议，届时，这场争端将需要重新开始。
02 暂停令的争议和挑战
图源：雅虎
然而，并非所有世贸组织成员都支持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的延续，一些大型新兴经济体国家，如印度尼西亚、印度和南非，表示希望维持政策空间，对电子传输征收关税，以保护本国的数字产业和海关收入。
这些国家认为，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的范围和“电子传输”的定义不明确，导致了不公平的贸易结果，他们认为，避免关税的好处只会流向大型外国跨国公司，而不是本国的发展和创新；他们还担心，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会影响他们对数据流、数据访问以及数字商品和服务传输的政策控制，损害他们的网络主权和国家安全。
因此，这些国家可能会决定不延长暂停令，或者提出修改暂停令的内容和条件，以缩小其适用范围或增加例外情况。
如果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失效，将会给全球数字贸易带来巨大的冲击和不确定性，不仅会推高数字服务进出许多市场的成本，还会增加复杂的合规要求，影响数字经济的效率和竞争力。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他们可能会为存储在国外数据中心的下载支付更多费用，因为要征税；对于企业来说，获取重要软件和数字工具的成本可能会显著提高。
总而言之，取消暂停令可能会给贸易带来更多以前没有的摩擦，这对于像新加坡这样依赖贸易的国家来说是危险的。
因此，世贸组织成员应当以开放和建设性的态度，继续支持和延长电子商务关税暂停令，为全球数字贸易和数字经济的发展提供稳定和可预期的规则。同时世贸组织成员也应当加快推进电子商务谈判，争取尽早达成一项全面、高质量、有利于所有成员的电子商务协定，为数字时代的贸易体制奠定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