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世人都在追问的,以色列是否正在加沙进行着种族灭绝。
她说:“我的个人观点没什么价值,世界最高法院——国际法院的看法才是重要的。应该问问加沙怎么想;问问190万无家可归、房屋被摧毁而得待在塑料布下、一贫如洗的加沙居民怎么想;问问那些没有家人的孤儿;问那些因为以色 列刻意造成的饥荒,试图捡起空投的食品包裹来填饱肚子而被枪杀的人;问那些因为医院被摧毁、医生和护士被杀、药物因封锁而用尽而死于疾病和伤病的人的想法。”
“如果我们不尽我们所能保护他们,那么我们就是种族灭绝的同谋。”
新加坡对待以哈冲突的立场,包括新加坡回教理事会设立的全福基金会,为加沙平民筹募1000多万元救济经费、要求以色列大使馆删除引发争议的贴文等,洪瑞钗深表赞扬。
“我们(新加坡)是很幸运的,拥有和平。新加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战争发生,或是参与战争。没有什么事情是妥协或谈判无法解决的。人一旦失去性命,再也回不来,伤痛将代代延续。”
为了能探监 “我们结婚吧”
1977年,洪瑞钗和在新加坡出生的丈夫邱甲祥赴英国寻求政治庇护,直到邱甲祥2011年疑心脏病突发骤逝,她才抱着他的骨灰,再度踏上这片土地。

1977年新婚不久,洪瑞钗飞到英国伦敦与逃亡的丈夫邱甲祥会合,两人一起流亡。(受访者提供)
1974年,她在一个维护正义与和平的会议上遇到人权律师邱甲祥。当时,邱甲祥正在帮被控参与暴动的工人和学生领袖担任辩护。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她担心邱甲祥的这个辩护工作很可能被视为是某种反政府行为而被捕,于是叫他娶她,理由是“如果真的被捕,我能以妻子的名义去探监。”
1977年1月,两人结婚。不到两个星期,逮捕行动果然发生,邱甲祥逃离到英国。那之后,洪瑞钗被拘留一段时间,被盘问有关她丈夫的事。她后来同意劝服邱甲祥回国而被获释,不过,她飞到英国后没有回新,与先生一起流亡。
洪瑞钗诞生于马来西亚槟城,两岁随父母来新加坡,父亲在贸易行工作,也兼职《星洲日报》大宗商品审稿员,母亲是家庭主妇。洪瑞钗身为长女,弟弟现移民加拿大行医,两个妹妹,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马来西亚。“我们都是海外华侨。”
洪瑞钗自小成绩优异,中学就读莱佛士女中,1973年毕业自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系,名列前茅,一步步,除了在公共与社区护理医科那三年,因为一直“嚷着要在最短时间改变体制”而遭上级厌恶,她向专科医生走去的路都很顺利。
到了英国,待遇却相去甚远。她自嘲说,自己不打橄榄球,说着一口新加坡腔的英语,并非白人男性,结果,“第一次体验到身为外国人被歧视的感觉”。
等健康好一些 我先回加沙
然而她并不气馁,选择不理会不言弃,辗转在约40所医院行医兼职,最后成为英国最古老医院圣巴塞洛缪医院的第一位骨科女医生。“你必须加倍努力,因为你对下一代必须负责,不能放弃争取。
今年是洪瑞钗流亡后第三次回新。第二次是在2020年,她出席有关持新加坡和英国双重护照的听证会,但她拒绝放弃任何一个。后来,她的新加坡公民权被收回。
这次,她四天行程满满,领奖外,也到国大杨潞龄医学院发表演讲。
对年轻医生,洪瑞钗的忠告是“行医者,父母心”。
“医生是一种特权专业,但别忘记我们作为人的慈怀之心,这是根本。就算无法治好病人,也要聆听病人说话、陪伴他们、争取最好的治疗法、减轻他们的痛苦。而且要当战地医生,必须先搞好自己的专科,照顾好国内的病人。
离开新加坡前,她的中学同学坚持在机场与她聚餐。几时再回来,她说:“等我健康更好些,但还是先去加沙吧!”
文:苏秉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