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会拨款委员会辩论进入第二天(3月3日)时,参与辩论新加坡国防部和外交部开支预算的部长先后提及一个新词汇:
世界新秩序。
从自由秩序过渡到丛林秩序
最先提这个词汇的是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

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gov.sg 视频截图)
他说,世界秩序正发生变化。
“我们已经从一个以包容性为特征、以大小国家共同规则为特征、以保护共同利益为特征的自由世界秩序,过渡到一个以规模和影响力、以权力为基础的弱肉强食丛林世界秩序。”
部长说,每星期都看到不同的头条新闻是前所未见的。如今世界局势动荡,没人能准确预测未来,但变革的迹象已经显现。
“见证过历史动荡事件的资深专栏作家将现阶段比作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并问道,我们是否正在梦游般地走向未来?”
“我们读到的所有头条新闻,都不是一切如常。它是地动山摇的。一场政治地震和海啸即将到来。我们不知道海啸何时会发生,但我们知道它的强度会在政治里氏仪上留下记录。所有这些例子都说明了一点:你知道有些事情即将发生,你不知道如何准确地预测它,也不知道它何时会以何种形式和方式出现。”
“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我们新加坡人有能力可以决定并竭尽全力共同保障我们的未来。优先考量就是建立我们自己的防御系统来保护我们自身利益。我们不能指望任何人来保护新加坡,只有我们自己能保卫新加坡。”
(蚁粉应该已经留意到,黄部长用了尖锐的措辞和鲜明的比喻,让人过目过耳难忘,还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的概念都搬了出来,红蚂蚁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全球机构和规范正在瓦解
无独有偶,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3月2日出席一场为加沙平民物资包装的活动时也指出,加沙和世界其他区域持续的冲突,反映了大国正陷入激烈竞争,全球机构和规范正在瓦解。

总理黄循财(右二)3月2日在物资包装活动后,与义工、社区领袖和基层席地而坐,一起享用开斋饭食。出席者包括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左三),以及新加坡仁心组织副主席马力肯(Noor Mohamed Marican,右一)。(联合早报)
“不幸地,世界越来越像一个毫无法则、弱肉强食的丛林。日复一日,我们可以看到周边危险和纷乱加剧的迹象。”
“我们正在进入未知的水域,但只要全民保持坚韧和团结一心,我们就能成功地航行其中。”
(黄循财总理的说法虽同样严肃却给了人民一些希望。)
全新世界秩序正逐步形成
外交部长维文医生3月3日在辩论外交部的开支预算时点出:
“一个全新的世界秩序,正在极度不确定、不稳定和动荡的环境中,逐步形成。”
他以美国新一届政府的表态和举措,包括最近白宫那个争吵名场面为例说明,大国对待自身利益的考量变得更狭隘,行事更趋功利,有时甚至带有胁迫性。大国之间缺乏战略互信,彼此竞争的焦虑感加深。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新加坡必须能持续与身为多项前沿技术领跑者的美国与中国合作,确保我们的关系互惠互利。
新加坡与美国在经贸与防务方面紧密合作,但新加坡同时也与中国在经贸和民间交流上保持密切联系。

新加坡外交部长维文医生。(gov.sg 视频截图)
维文说,新加坡能在两个大国之间保持影响力和公信力,靠的是一贯的立场、透明和具建设性的态度和做法。
“我们不会只说对方爱听的话,而是坚持原则、言而有信、光明磊落。两国都知道,每当我们表态,绝不是听命于谁,而是经过判断,认为这样做符合我们的长远国家利益。”
维文还提到,新加坡的核心优势让世上其他国家不敢轻易挑战新加坡的底限。
“我们的核心优势深植于三个关键支柱——我国的经济实力和储备金、自主防卫能力,以及国内的团结。”
有了经济实力,尤其是拥有可观的国家储备金,就意味着我们不会被欺负或收买。维文说,新加坡的预算拥有巨大盈余是值得庆幸的,也是一个巨大优势。
“众所皆知,在国际舞台上,如果你需要伸手寻求支援,就意味着你将不再有发言权。新加坡的优势就在于我们不必寻求可能为我们带来外部压力的援助或借款。我们无须依赖任何单一的外部伙伴,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必依赖任何境外国家来维护新加坡。”
(不求人,无欲则刚,一直是新加坡的生存之道。外长这番话不只说给新加坡人听,更是说给其他国家听。别看新加坡小就小看新加坡,就像那小而坚硬的钻石,一口咬下,可能就咬碎牙。)
哪个国家会嫌盈余过多?
国家发展部兼外交部高级政务部长沈颖用华语发言时也提到,我们正在目睹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抬头。

国家发展部兼外交部高级政务部长沈颖:随着国际贸易战的可能性不断提高,我国作为一个以转口贸易为主的国际口岸,肯定会受冲击。(gov.sg 视频截图)
她说,半个月前在农历新年期间,新加坡的华族社群对特朗普2.0政府的评价相对积极,这或许与华社以商人居多不无关系。他们虽察觉到世界不太平,却也没有过于焦虑。华商当中甚至有人欣赏特朗普不按牌理出牌、雷厉风行的政治作风。
两星期后,世界舞台就连续出现更多变化,地缘政治格局正面临一场大洗牌。
“一些曾经可以依靠美国提供安防的盟友国,已经不得不考虑削减其他方面的开支来增加安防方面的投入。新加坡向来大力支持国际法,但是我们对国防的概念是务必自给自足,从不依赖他国买单。”
“自独立以来,我们实行国民服役政策,在国防的投入向来介于国内生产总值的3%至6%,可以说是下足了本钱。现在的国际局势说明,我国对于国防的谨慎态度是正确的。几天前,数位反对党议员还在质疑政府理财的方式,觉得财政盈余的存在意味着税收过多。放眼当下的国际局势,许多国家担心钱不够用,唯恐无法确保国家的安全,有哪个国家会嫌盈余过多?”
沈颖强调,新加坡已经与多个大国和大型经济体(包括美国、中国、欧洲和印度等)建立起实质有效的合作品牌,也与包括马来西亚和印尼在内的邻近国家保持友好和频密的合作。
“我们仍旧可以发挥新加坡品牌的优势,保持我们作为一个靠得住、信得过的合作伙伴的良好声誉,增加与更多国家的联系,并与志同道合的国家携手合作,进行双边和多边合作,尽力维护与塑造全球规则和框架。”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们更应该广交朋友,进一步巩固我国和各国之间良好深厚的合作关系。世界越来越不太平,对于惯于未雨绸缪的新加坡来说,我们面临的也许是漫长的雨季,我们必须保持警惕、沉着应对、化解风险,并在快速变化的局势中寻找新的契机。”
(沈颖这番话简直就是推销新加坡品牌的“广告词”:各位乡亲父老,在漫长雨季来临前,大家必须抱团取暖,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温暖牌新加坡”。)
相信很多蚁粉会认为,世界局势离我们生活太遥远,还是留给脑袋顶尖聪明的人去担忧,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反正担心也无用。
其实还真没离我们的生活那么遥远。小到食物涨价,大到出国旅游必须避开哪里,做生意或投资时必须规避哪些风险,都息息相关。
这不免让红蚂蚁想起黄安曾经唱过的一句歌词:
“你说的一句话,这世界变了样,这世界变了样。”
歌词原指的是男女情感,却似乎也适用于这个纷纷扰扰的复杂国际关系。
接下来谁跟谁决定谈婚论嫁,谁又跟谁闹分手,绝非闹着玩,而是像建国总理李光耀在1973年所说的,“大象打架,脚下的草地必定遭殃”。
新加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身躯小小的哪吒那一身硬核装备。什么风火轮、混天绫、乾坤圈、火尖枪、阴阳剑、金砖和九龙神火罩,统统来一打,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