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北京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强度不允许他做这些,但真的在新加坡退后一步,他又质问自己,“我是不是太无所事事了?我是不是还应该工作?”
李小蛙在来到新加坡之前,曾在美团、阿里、网易都孵化过产品,2018 年他看到东南亚市场成长起来了打车巨头 Grab 和电商巨头 Shopee ,仿佛看到了 2014 年的中国互联网,一念之间,就来了东南亚闯荡。
现在他在新加坡看到的 Web3 氛围,就像多年前他在一个叫 “塞班论坛” 的智能手机讨论社区里看到的一样,当时人们大多还在用电脑上网,但那个论坛里的很多人开始相信手机上网是未来。尽管每天都有投资人来问,但李小蛙不想这么早融资;投资人还总问,“你们为什么不发币?” 发币相当于提前 IPO ,李小蛙琢磨著——至少业务得先跑通吧。
严晓频和妻子按计划在新加坡生了一个孩子。新加坡教育的分流模式帮助这个国家更高效地发掘精英人才资源。让孩子诞生在这里,为了以后 “有更大的赢面”。根据剑桥大学 2021 年的官方数据,中国大陆录取成功率为 10.8%,而新加坡的录取率为 17.8%。这不意味着压力更小——在新加坡的星巴克里,经常可以看到 “高峰时段禁止学习” 的标志,以防止咖啡馆里挤满做代数题的学生。
一位在新加坡就业的上海哲学系毕业生在考虑离开新加坡。他刚落地时怀着良好的愿望:一切都是新的,生活开始了。
樟宜机场内 3000 多棵热带树木令他惊奇,它们高耸如屋顶,叶面硕大,还透著阵阵樟脑味的清香。三个月后,他发现机场的景观和自己小区楼下没多大差别。市中心也有杂乱的工地,唐人街上的招牌老旧掉色。
要他描述在新加坡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像是住在一个洞穴里:每天从家里到地铁再到公司,朋友、室友都是同事,久而久之对一切都怠惰,连胡子都不想刮了。他在职场里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可在生活里似乎缺席了。这名哲学系毕业生想到柏拉图关于洞穴的寓言,让他怀疑自己的生活,看到的、感受到的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篝火投射到洞穴墙壁上的影子。
这个城市型国家,谁都说它美丽、整洁,可主要的颜色只有两种,树木的绿色和天空的蓝色,连红色和黄色都很少见到。每一天都一样炎热,中午或者下午通常会下一场暴雨,没有分明的四季,只有雨季、非雨季。他看到每天上班路过的那朵花,太鲜艳了,好像能永远那么开着,不凋谢。这个年轻的异乡人陷入了彷徨。
文中李小蛙、柯志凌、马思思、艾薇、曹桂林、严晓频、高国华、李晓明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