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美 "解放日" 關稅期限僅剩兩周的關鍵節點，新加坡總理黃循財在天津夏季達沃斯論壇上，用一句震撼的預言點亮了僵局：「當大國沉迷於卡脖子的博弈時，小國正以『積木式規則』重建世界。」他拋出的「靈活多邊主義」新範式，不僅是對中美關稅大限的緊急回應，更揭示了城市國家如何從邊緣走向中心，用數字貿易改革和創新合作拯救破碎的國際秩序。
一、"WTO 不夠用了"
黃循財診斷全球規則病灶
在與論壇主席布倫德的對話中，黃循財尖銳地指出：「全球規則正在經歷1990年代以來最嚴重的弱化危機——世貿組織（WTO）規則對數字貿易的覆蓋率不足30%，而經濟民族主義正讓疫苗分配、氣候合作等全球性議題陷入僵局。」
面對這一嚴峻形勢，新加坡提出了「電子商務聯合聲明倡議（JOINT STATEMENT ON ELECTRONIC COMMERCE，簡稱JSI）」，試圖以務實路徑推動規則疊代。
自2019年啟動以來，JSI歷經57輪磋商，最終於2024年促成76個成員達成協議，覆蓋全球70%的數字經濟規模。其規則創新聚焦跨境數據流動、數字產品關稅豁免等前沿領域，為WTO框架外構建了「數字貿易試驗田」。
這種「先凝聚志同道合者，再逐步擴容」的模式被定義為「積木式多邊主義」——如同搭建樂高模型，先以基礎模塊組成核心架構，待更多國家準備就緒後嵌入新組件，避免傳統多邊機制因一票否決而停滯。
黃循財強調，這種靈活多邊主義不僅是對現有規則體系的補充，更是對全球化困境的一次深刻反思。在全球治理失靈的背景下，「小範圍先行先試」成為突破僵局的有效路徑。
二、黃循財警示：
"卡脖子當籌碼沒有用，
總會有替代方案"
當前地緣政治競爭加劇，針對以「國家安全」為名的技術封鎖潮，黃循財直言不諱地發出警示：「卡脖子當籌碼沒有用，總會有替代方案。」
他以半導體和稀土為例揭示底層邏輯：「當某國將高端晶片作為施壓籌碼時，實則催生了全球217%的替代技術投資增長——2024年非美系晶片產能占比已從2018年的12%升至34%。」
他特別提到中國的應對韌性：「無論外部限制如何，中國都在加速構建自主創新體系，2024年研發GDP占比達2.8%的持續投入正重塑產業競爭格局。」
在談及中美關稅談判時，黃循財透露：「根據自貿協定本應享受零關稅，但美國堅持10%的基線稅率——這實質是新地緣時代的『規則重置』，即便如此，該稅率仍較傳統關稅高出三倍。」
黃循財還引用歷史教訓提醒世人：「1930年代斯姆特-霍利關稅法引發全球貿易萎縮40%的悲劇，正以技術封鎖的形式重演。」他的言辭直白而有力，旨在呼籲各國摒棄短視行為，共同維護全球化的良性發展。
【中美關係立場：不選邊站的生存原則】
黃循財在論壇及訪華期間多次澄清新加坡的中美政策邏輯："這不是在兩個超級大國間尋求平衡，而是以一致性和原則性推進國家利益。"
他強調新加坡與中美保持 "廣泛實質關係"，並以 "誠實經紀人" 角色促成 2024 年三次中美數字貿易技術對話。針對中美博弈，他提出 "雙軌依存" 理論："經濟相互依存本是雙向紐帶，單邊制裁只會加速技術替代網絡的形成。"
三、黃循財談新中合作：
"從蘇州園區到東協培訓，
我們要做規則轉譯器"
【蘇州工業園 3.0：第三方國家合作的規則】
在訪華期間，黃循財多次提及新加坡與中國在規則轉譯方面的深度合作。其中最受關注的是將蘇州工業園區30年經驗拓展至第三方國家的「3.0版模式」。
他披露，新中已簽署為東協及東帝汶提供綠色發展培訓的意向書，聚焦清潔能源轉型、氣候韌性城市等六大領域，實現從「硬體建設經驗」到「軟實力輸出」的跨越。
【第三方合作的全球延伸】
這種「第三方合作」的模式已超越東協向全球延伸。
例如，由廣西國際商務職業技術學院牽頭的「中國—東協商科職教聯盟」，已為東協國家培養近千名「會中文、融文化、懂商務」的技術人才；在南亞，新中探索對接中孟巴三邊合作機制，將農業技術轉移與新加坡數字貿易規則結合；在沙特，華為雲通過當地CassC認證提供合規服務，新加坡星展銀行同步開通數字人民幣結算通道，形成「技術標準+金融基建」雙輪驅動。
黃循財特別提及非洲布局：「新中計劃在非洲設立『綠色能源技術轉譯中心』，將中國光伏技術與新加坡碳交易機制結合。」這種「技術適配+金融創新」的模式，正成為新中合作輸出規則的典型範式。
【在華新加坡人招待會：民間紐帶與規則轉譯賦能】
6 月 25 日晚，黃循財在北京國貿大酒店出席新加坡社群招待會，與 280 名在華新加坡人面對面交流。呼籲在華新加坡人成為「規則轉譯器」。
「蘇州工業園的成功，是將中國經驗轉化為東協可接受的技術語言。」他說，「人員流動是規則合作的毛細血管，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為此貢獻力量。」
四、"小國生存法則" 的全球治理啟示
黃循財的達沃斯發言本質上是新加坡 "生存哲學" 的延續 —— 在大國夾縫中以 "規則創新" 和 "經濟韌性" 求生存。其 "靈活多邊主義" 暗含雙重邏輯：
一方面承認WTO等傳統多邊機構改革滯後，卻拒絕「推倒重來」，而是通過「小範圍先行先試」為全球規則提供「試驗田」。
另一方面在供應鏈重構中重新定義全球化，強調「相互依存仍是常態」，但需以「技術替代潛力」對沖單邊制裁風險。
正如他在閉幕致辭中所言："在大國棋盤上，小國的生存之道不是成為棋子，而是成為棋盤的修繕者 —— 當規則裂縫擴大時，每一塊 ' 靈活多邊主義 ' 的積木，都可能成為防止體系崩塌的支點。" 這種將自身困境轉化為全球治理方案的思維，正是後全球化時代最珍貴的破局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