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月9日國慶慶祝活動期間,三架直努克直升機懸掛著國旗從濱海灣上空飛過,民眾爭相拍照。(海峽時報)
作者 張麗苹
Hello新加坡人,你今天complain(抱怨)了嗎?
上周末,有一篇筆調幽默的評論文,悄悄地刊登在《海峽時報》,又悄悄地在本地說英語的群體中盪開了一些漣漪。
這篇題為「新加坡人,你以為你有一堆問題嗎?好好再想想吧!」(Singaporeans, you think you've got problems? Think again)的評論文是由彼得·科克拉尼斯(Peter A. Coclanis)教授撰寫的。

(海峽時報)
科克拉尼斯教授是美國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的環球研究中心主任,他也是該大學歷史系的Albert Ray Newsome傑出教授。科克拉尼斯教授曾在新加坡生活和執教過一段時間,在疫情暴發前經常訪問新加坡。

彼得·科克拉尼斯(Peter A. Coclanis)教授。(網際網路)
他的這篇評論文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講述新加坡人真的很愛抱怨;
第二部分講述新加坡人的抱怨是有根有據的;
第三部分則論述新加坡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糟。
新加坡人真的很愛抱怨
「任何一名遊客,很快就能體會到新加坡人在抱怨時是最感自在的,因此這種口頭抗議成功升華至類似一種藝術層面,甚至成了全民運動。一名遊客與這種藝術的初體驗,很可能會發生在從樟宜機場出發的德士上、也可能發生在小販中心或咖啡店裡,甚至是在辦理酒店入住手續時。」

銜接樟宜機場與市區的東海岸公園大道種滿美麗的九重葛盆栽。(聯合早報)
有趣的是,這名美國學者還引用了已故建國總理李光耀1977年在國會發言時的名言,來為自己的觀察提供「有力論證」。當時李光耀說:
「你們知道的。新加坡人努力工作、勤奮且堅定,否則我們達不到眼下的成績。但我們也必須承認,新加坡人是牢騷大王(champion grumbler)。」
科克拉尼斯教授指出,新加坡人抱怨的內容範圍很廣泛,包括:物價上漲、競爭激烈、政府的表現、天氣、魯莽的司機、垃圾蟲、差評的服務、擁擠的地鐵等等。
新加坡人的抱怨是有根有據的?

美國學者認為,低收入員工的工資無法跟上物價上漲的腳步。(聯合早報)
科克拉尼斯教授在這個部分羅列出三點:
1)新加坡是一個競爭力極強的地方,變化的速度也是無情的。低收入員工的工資無法跟上物價上漲的腳步,政府偶爾也有些盛氣凌人,空氣中的潮濕度也往往令人感到窒息。
2)新加坡人的抱怨是有針對性的。例如,有些針對特定政策的投訴,會通過與社區發展理事會的交流、在對話會上、在議員接見選民的場合下、或者通過讀者來函形式投函至各大報章,甚至是通過社交媒體和網上平台來「向政府投訴」。這類抱怨與他們向遊客發出的那類在性質和形式上是不一樣的。
3)以上述形式發出的抱怨大多是嚴肅、富有建設性的,通常能為政策的制定提供有用且有意義的反饋。因此新加坡人不需要上街遊行抗議、也不會出現政治暴力情況。
新加坡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糟

鳥瞰新加坡濱海灣的美麗夜景。(海峽時報)
目前居住在美國的科克拉尼斯教授在這裡列出新加坡至今所取得的輝煌成就,說明新加坡人愛抱怨的「問題」,其實並非大問題。
他也呼籲新加坡人下次想開口抱怨時,不妨想想,新加坡其實 ain't half bad(美國成語,意思是:一點也不壞)。至少和目前美國的情況相比較,真的一點也不壞。
新加坡在生活水平、可居住性、文明生活等各大有意義的排行榜上的表現都極為卓越,不是名列前茅就是接近榜首。
新加坡在社會經濟指標,例如國內生產總值、預期壽命(高)、新生兒死亡率(低)、擁屋率、花費在食物的收入比例(低)、學校的素質與教育表現、醫療保健服務的獲取/質量/效率、以及更複雜的指標如人類發展指數等等,都在全球處於領導地位。
新加坡的稅收率低,在國際競爭力榜上、安全與誠實榜上的排名都十分靠前。在世界快樂報告中,2020年也排名第32。
雖然其2020年的人類發展指數(與另一個國家同居第11位)在調整了不平等指標後,下降至第26位,但這很可能是因為新加坡是一個城市國家。大城市一般都比由市區和郊區組成的國家來得不平等。
新加坡的收入不平等現象,比起其他「超級巨星」城市如紐約、倫敦和香港都來得低。
在最接近「社會正義」的榜上,即:經濟學人智庫的「最佳出生地(國家)指標」,在最新的2013年排行榜上,新加坡在80個國家中排名第6。
新加坡的地位在區域和全球都具有影響力,也受人尊敬。新加坡的護照今年也排名第二,僅次於日本,是世界上最通行無阻的護照之一。

新加坡有80%人口都住在政府組屋,而且大部分都擁有自己住的組屋。(聯合早報)
科克拉尼斯教授總結說,新加坡雖然不完美,尤其對於低收入人民而言,但大多數新加坡人都深知:這裡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或許是多虧了新加坡人愛抱怨才罵出一番成就吧?再接再厲!」 網民:很慶幸生活在新加坡!

(聯合早報)
科克拉尼斯教授的這篇文章上周六發表在《海峽時報》的面簿後,至今已有超過3100人點贊,留言也超過920條。顯然的,這篇文章擊中了許多網民的愛國情懷,紛紛高呼:
我很慶幸生活在新加坡,也為身為新加坡人感到自豪!


有趣的是,也有很多新加坡網民在留言區再次發揮「抱怨」的高深功力,列出各種不滿。
反倒是長堤對岸的網民看得「羨慕妒忌恨」,認為與馬來西亞目前國內的情況相比,新加坡真的是一個好國家。

不少網民都很同意美國學者的說法,認為新加坡確實是個居住的好地方,但是……(沒錯,一定要有「但是」,新加坡人怎能不藉機發發牢騷,抱抱怨呢)
有待改進的地方還很多,尤其是在照顧核心人民方面。

有網民指出,「很多新加坡人是因為期望不切實際而抱怨,但也有一些人是為了幫上忙才抱怨,這是他們提供建議的表達方式。由於做法粗糙,反倒讓人聽起來像在投訴。」

也有網民指出,新加坡可說是成功反被成功誤。 「過去50年我們都很成功,所以總想證明自己可以在各方面做得更好,反而弄巧反拙。與其次次都想爭著當班上最聰明的學生,不妨退一步,聽聽人民真正想要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