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思邈 , 梁偉康

陳光權曾在一家新加坡銀行工作近兩年後辭職,轉到一家少過10人的保健起步企業擔任軟體開發員。(嚴宣融攝)
30歲的陳光權之前捧的可說是傳統意義上的好飯碗。他在一家新加坡銀行負責軟體開發,薪水高、福利好、工作穩定。可是他受不了保守的工作文化,去年4月炒了老闆魷魚,加入一個起步公司。
很多大辭職潮中的「弄潮兒」,相信能從陳光權的故事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他之前的公司規模太大,就算疫情推動著轉型,但在這樣的大機構,要徹底改變工作模式和文化相當困難。比如,他認為自己作為後端技術人員,完全可以在家辦公,但公司不願批,疫情期間也得去數據中心報到。
雖然公司當時也想嘗試開發新軟體,但擺在他面前的是好幾個月的審批流程和換代不夠快的軟體系統。
他辭職後,找到的新工作還是做軟體開發,但工作模式完全不同。在這家只有10個人的起步公司做的是保健程序,老闆是新加坡人,總部設在澳大利亞,他和老闆都沒有辦公室,大家分頭在家裡忙、線上開會。只要手上工作做完了,他的年假沒有具體的天數限制,家裡的辦公桌椅也是公司添置,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和自主性。
他說:「我辭職不完全是因為以前的工作太累,而是想要換個活法。新工作的工資高很多,也讓我能長期居家辦公,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工作變革。」
「大辭職潮」是時下的時髦詞,許多職場調查都顯示許多人打算在未來幾個月跳槽。其中,有的是因為太疲累,有的是受困同個環境太久想要解放自己,但也有一群人是因為所處的行業工作機會多,要抓住機遇為自己做更好的打算,陳光權所在的科技行業就是如此。
除了工作機會,工作文化也有關係。新加坡國立大學商學院的組織與管理系副教授宋照禮說,新加坡既有東方社會把工作擺在第一位的工作狂文化(workaholic culture),也有西方頻繁更換工作的跳槽文化,加上疫情是個催化劑,帶動了這股跳槽風。

新加坡人力部數據顯示,去年11月的整體失業率下跌至2.5%,恢復到病毒阻斷措施以前的水平。(何炳耀攝)
順應新世代員工需求 專家預測職場文化將轉變
新加坡管理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心理學助理教授陳家欣注意到,個別行業的離職情況較為顯著,如醫療和服務領域。
她認為這個現象由多個因素造成,包括因工作和生活失衡而感到過勞(burnout)、在職場感到不公平待遇和缺乏工作意義。
她說,新加坡的職場普遍等級制度嚴格,但組織架構越來越平等,新一代職員對工作的期待也有所轉變,更追求自主權、工作意義和工作與生活的平衡。疫情也促使員工更注重一些細節,如靈活的工作安排和有同理心的老闆和機構。
隨著這些變化將更加主流,陳家欣預測,職場會做出轉變來順應新時代的員工需求,以緩衝下一波的辭職潮。
不過,南洋理工大學高級副校長(行政)陳逸娜認為,新加坡多數職員較重視職業的穩定性,不會輕易踏出舒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