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Ramly漢堡、烤肉串和本地烏達，飄散著引人垂涎的香氣。五彩斑斕的傳統服飾點綴著攤位，而趣味盎然的裝飾海報則為攤位增添了一抹亮彩。同時，印度傳統藝術Henna手繪畫家為顧客們的雙手創作著獨具藝術魅力的作品。攤販們和購物者們歡快交談，整個市集洋溢著歡聲笑語。
據最終統計數據顯示，在芽籠士乃齋戒月市集閉幕前的一個星期（4月22日星期六），超過300萬人次蜂擁而至，共同體驗這裡的歡快氛圍和市集活動。新加坡各地還有數十個齋月市集和夜市，遍布全城。當我們歡慶齋月市集回歸的同時，這些活動也面臨著新加坡日益高漲的經營成本問題。
誠然，社區市集的初衷是為選區籌集資金，為財政收入做出貢獻，然而，它們同時也為社區居民提供了其他非物質的機會。這些機會超越了金錢的範疇，更體現了對社區的回饋和貢獻。
以伊斯蘭曆的開齋節期間組織的市集為例，它為穆斯林提供了一個與其他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共同慶祝、展現文化和身份的機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文化和身份感到自豪。
據報道，在這次市集中，零售攤位的租金費用最低從2,000新幣（相當於1,500美元）算起。餐飲攤位的租金則至少高達19,000新幣以上，而售賣烤肉串的攤位則被要求支付至少25,000新幣的基礎租金。一位餐飲業經營者透露，與2016年相比，食品攤位的租金漲至7,000新幣。
隨著租金和附加費用不斷攀升，致使市集內食品價格居高不下，引發了消費者的不滿和抱怨。
降本增色，市集節慶韻味不減
高昂的租金可以追溯到招標過程。人民協會（PA）在2022年11月通過政府電子商務網站GeBIZ，向各方發布了芽籠士乃齋戒月市集的招標邀請。
此次共有七個招標項目，由S-Lite Event Support，TLK Trade Fair and Events以及Enniche Global Trading組成的財團以2.26百萬新幣的投標價格中標，他們成為第二高的競標者。
招標系統公開透明，最高投標價格並非總能中標，這表明有關部門明智地認識到，最高競標價並非最佳競標方案。
鑒於招標過程除了金錢條款外還包含其他考量因素，那麼是否可以將這種做法應用於更廣泛的招標過程中呢？在進行招標時，不僅僅根據最高投標價格來選擇中標方，而是綜合考慮其他因素。這種方式可以有效控制成本上升，減輕商業市場原則對這類節慶文化活動的影響，從而保持其獨特的特色和價值。
我們可以借鑑鄰國採用的替代模式。在馬來西亞東部的詩巫市，一個齋月市集攤位的租金為600令吉（135美元），當攤販們對過高的成本抱怨不斷時，有相關機構伸出援手，將租金降低了80%，僅約為125馬幣。據報道，詩巫市的組織者撥款約60,000令吉，以幫助潛在的攤販。
甘榜精神，共擔租金回饋社會
考慮到這一點，新加坡的齋月市集招標可以根據三個層次的標準進行評估。首先，可以考慮與齋月市集相關的更廣泛社區議程，以實現利潤動機與社區建設之間的平衡。這意味著我們不僅僅關注經濟利益，還要考慮如何促進社區的發展和福祉。
若在招標中規定了投標者需確保租金的可負擔性，併兼顧社區建設和促進社會多樣性等因素，那麼就能減輕高額競標的情況。
在保持租金的可負擔性的同時，攤販們尤其是食品攤位，也應該合理定價。以「Mr Wadeh」的食品攤位為例，他們以每隻1新幣的低價售賣美味的prawn vadai。他們願意低價售賣，並承擔不斷上漲的成本，這是他們回饋社會的一種方式。這種做法展現了超越商業原則的價值觀。
可以說，從經濟角度來看，Mr Wadeh是一個極端的例子，但這種情緒在潛在攤販之間的蔓延，實質上抓住了社區中廣為人知的甘榜精神。
據報道，攤位之間正在展開合作，共同分擔昂貴的租金費用。舉例來說，Big Big Fries與Whiskdom共享同一個攤位。通過這種共同分擔租金費用的方式，食品攤位可以提高曝光度，並通過降低價格的方式回饋消費者，給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優惠。
在第二層次上，我們應該關注那些受到疫情影響、處於劣勢地位的食品攤位，讓他們能夠通過更多的曝光受益。例如，在新冠疫情期間，馬來穆斯林社區中的一些家庭企業遭受了巨大的經濟打擊。
齋月市集為政府提供了一個機會，通過提供可負擔或補貼租金的攤位，向那些受疫情影響的企業傳遞出一個重要的信號：他們並未被遺忘。這些舉措鼓勵了創業精神的發展，並有可能催生出一批微型、小型和中型企業的興起。
第三層次涉及到文化、種族和宗教方面的敏感問題。鑒於芽籠士乃齋戒月市集的歷史和背景，可以在招標要求中加入條件，要求投標者在活動中體現文化和種族傳統的元素。舉例來說，如果主辦方能夠證明某些攤位有助於恢復重要的馬來文化，比如銷售宋谷帽（songkok）、sampin腰帶和傳統馬來配飾等，那麼這些攤位可以獲得更多的補貼。
節慶推廣，經濟社會文化共相融
隨著租金成本的上升，我們在追求節慶集市的經濟利潤的同時，也應該注重社會和文化方面的考量，以促進和慶祝新加坡社會的多元化。
擬定招標規範和標準的監管機構具有權力設定更廣泛的社會和社區目標。
市集這樣的節慶慶祝活動在如今日益多元和異質化的社會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促進了不同社區和不同族群之間的相互了解。
當然，這些建議也適用於其他類型的節慶集市，如農曆新年、聖誕節和屠妖節期間的市集。
Faizal Yahya 是新加坡國立大學政策研究所（IPS）的高級研究員。Shamsuri Juhari 是同一研究所的研究員。
文章來源：IPS Commons，2023年4月22日，星期六
作者：Faizal Yahya & Shamsuri Juhari
圖片來自網絡
本文內容來自於作者，不代表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官方機構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