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现下而论,亚马逊在新加坡的水声大过浪花,还不足以对腾讯和阿里巴巴投资的企业形成威胁。
一位新加坡的互联网观察人士说,现在阿里巴巴和腾讯在新加坡的发展情况可能还处在实体的入驻时期,他们之间的相互竞争还是停留在谁入驻多、砸钱多,在本地投资了多少亿,还没有进行到落地相互竞争,或者同为中资企业联合对抗外敌的阶段。本地化可能需要磨合,才能进一步出现互挖墙角,或者合作共赢的情况。

全球化的新方向
在《晚点LatePost》报道中,提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2017 年底,Shopee母公司Garena改名 Sea,在美股上市,市值63亿美元。上市没多久,许多Shopee的人就把自己的股票卖掉了,他们不相信Shopee会做大。
但这种状况可能只发生在过去,越来越多的东南亚互联网公司选择上市。新加坡网约车、食品配送巨头Grab和印度尼西亚旅游独角兽Traveloka也将上市提上日程。
以往,“大家往往认为东南亚市场叫好不叫座,流量大,但用户都不愿意花钱。”大观资本投资人徐瑞呈说,“但是这个认知放在今天显然已经不适用了。”
传统观念中,欧美日韩等市场变现效率高、ARPU值高,是出海创业者最热衷的市场。但在过去几年,中国出海企业十分关注东南亚。尤其是去年在印度和北美遭遇的挫折,使中国一些互联网公司做出了战略性的调整,开始更多的给东南亚加码。
以游戏市场为例,以往我们认为东南亚绝大部分都是免费玩家,但现在发现,东南亚的付费用户比例和付费能力也是相当可观。3月中旬,传言字节跳动花了40亿美元收购了上海沐瞳科技有限公司,后者长期深耕东南亚游戏市场,去年就有3亿多美元的收入来自于印尼。

徐瑞呈将中国互联网企业出海分为两个半类型。第一种是专门做出海业务的企业,体量小,但市场适应强,比如跨境电商企业SHEIN,就是专门做欧美市场的快时尚;第二种完全是被动出海,因为国内市场饱和了,需要开拓新市场了,比如腾讯和阿里巴巴;第三种类型是算半个出海,比如国产品牌没有经过授权,但在非洲或者南美洲市场出现了该品牌,品牌不自觉地出海。
徐瑞呈表示,东南亚的市场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市场,各国情况各异,其复杂程度远超想像,团队也面临着不同国家需要不同的本地化打法的挑战,中国出海传统的“时光机效应”也越来越难以照搬。
好的一点是,现在更多的出海开发者懂得用更本地化的视野去做创新。“中国互联网公司过去有一种思维,出海是为国内服务的,先做好国内市场,再做全球市场,但新一代的创业者,从创业第一天就朝着做一家全球互联网企业的目标去了。”
这种变化体现在出海企业的战略上,就是与人口规模相适应的“流量打法”转变为“生态打法”,尤其是新“BAT”这样体量巨大的企业,他们更注重用上下游与行业思维来打,而不是聚焦某个企业。
“东南亚国家有数十个国家,可能每个国家都有一个支付工具,所以不管是支付宝还是微信支付,直接入场,都干不过本地的独角兽企业。”所以,间接参与了支付市场的竞争,是比较稳妥的做法,比如,阿里巴巴通过滴滴参与投资了Grab,腾讯投资了Sea。
以新加坡为例,2020年2月,蚂蚁金服获得新加坡数字批发银行(DWB)牌照,网约车公司Grab与新加坡上市公司Sea获得了数字银行(DFB)牌照。两者的区别是,数字银行将被允许接受存款,并向零售和企业客户提供银行服务,但数字批发银行只能瞄准中小企业和其他非消费者细分市场。有消息称,字节跳动也向新加坡申请了经营数字银行的许可证。
上文提及的Spotify员工徐磊提出一种观点,他说,中国互联网企业习惯快速试错、迭代,这个功能一边做一边测,如果市场反馈不好,那就推倒重来,变动比较频繁,没有很稳定的集合,属于“在错误中寻找正确的路径”;但欧美互联网企业,基本上以我为主,按照计划走,结合前期用户调研,做出来之后再考虑其他的。
“快速试错,让公司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维护这个完整的产品,得不到整体的反馈。”徐磊说。从这个角度看,阿里的结果导向导致Lazada组织频繁变动,也是中国互联网企业文化的特色之一,而不独属于阿里巴巴。
先行者以成熟的姿态降落至活跃年轻的市场,得到的可能不是甜美的果实,而是充满教训的苦果,这也说明了出海的难度与复杂。这片深水区,还需要更多时间和资源来探索。

参考文献: 《阿里巴巴的东南亚战事:另一次拼多多式的奇袭》,3月14日,《晚点LatePost》。
*题图来源于视觉中国。文中张宣、徐磊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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