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郭躍男
紅螞蟻上星期實地走訪社會企業小販中心時,不僅聽到了小販們對管理方的心聲,還有意外的收穫。
紅螞蟻爬到淡濱尼天地小販中心時已接近午餐時間,為了填飽肚子排隊點了一份沙煲麻油雞飯。在等待取飯的當兒,爭取時間去買了飲料。看到紅螞蟻端了飲料回來,賣飯的那名短髮攤位女助理突然不苟言笑地蹦出一句:「我的呢,沒幫我買?」
看著女助理臉上「認真」又有點凶的表情,紅螞蟻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她看到紅螞蟻發愣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跟你開玩笑的啦。
就是這一笑紅螞蟻發現名叫Jasmine的她似乎是個有趣的人,跟不是常客的人都能接梗接的如此順利。果不其然,Jasmine接受訪問時也是妙語連珠,一直用爽朗的笑容面對鏡頭。

就是這位啦,出現在上次視頻的2:28處。
不過紅螞蟻躲在鏡頭後看見,說到以前的日子時,Jasmine眼眶開始泛紅,差點落淚。
舊情懷舍不去
原來Jasmine在過來淡濱尼天地小販中心之前曾在馬林百列做了八年攤販助手。
問她對於以前的傳統小販中心有什麼美好回憶時,她思考了一會兒,就對著鏡頭說,令她最難以忘懷的,就是從前那些老顧客給她帶來的溫暖。
對很多小販而言,自己做的不僅僅是一盤美食生意,更是在積累一段段人與人之間最淳樸的情感。
對Jasmine而言,新的舊的小販中心都各有千秋。來到淡濱尼天地小販中心工作兩年,現在環境更清潔,但她內心更想念的,是過去八年來日日夜夜積累的,由食物牽出來的深厚感情。老顧客慢慢變成老朋友,買方亦不再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而是有血有肉和自己一樣在生活中面對各種困難與掙扎的同胞。
規定每攤必須售賣3元以下食物的規定並非「擺美」
新建的社企小販中心規定每個攤位必須售賣兩種低於3元的食物選擇,讓許多人認為,這樣的規則只是擺美,華而不實。畢竟一分錢一分貨,$2.80哪裡能買到好吃的東西。
Jasmine幫忙管理的砂煲小吃攤位也有兩樣食物只賣$2.80。在Jasmine看來,這$2.80並不是形同虛設或華而不實的存在,也不只是為了一些特別「貪小便宜」的新加坡人而設立。
Jasmine告訴紅螞蟻,她有一名顧客是個身穿校服的小男生,有時下午會來打包$2.8的咖喱菜,飯量永遠要兩份。
原本Jasmine以為既然打包兩包白飯,那一定是兩個人一起吃。後來跟小男生熟絡後,便和他聊起來,才知道原來他買一份咖喱菜是給自己分成午飯和晚飯兩頓來吃的。這讓她想起了以前自己丈夫過世後只能憑藉自己一雙手拉扯大三名女兒,經濟拮据的苦日子,心酸了一下。
自那以後,Jasmine每次看到小男生來買$2.80的套餐,都給免費給他加菜,多給一些肉和菜,還讓小男生不用買兩份飯,直接給他多一些白飯,而且分開包裝,還叮囑他咖喱到了晚上吃千萬記得熱。此外,她也建議小男生不要一直吃咖喱雞和咖喱菜,應該試試其他的菜色,她還是會算他咖喱雞的價錢。(別都跑去找 Jasmine給你加飯加肉哦)
Jasmine說,社會上的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些人是經濟困難,有些人是家裡有情況,並不是像有些人所想的那樣,買$2.80的食物就等於占便宜。對這些來買$2.80飯菜的顧客,她也更加尊重。
經歷過才懂
Jasmine說,丈夫過世後的這十餘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照顧老母親,還要帶大三名女兒。身邊沒有人扶持她支撐她的日子非常不容易。經歷過苦日子的她知道,有些人的生活是真的艱辛不易。
也更知道這$2.80存在的意義。
Jasmine補充說,不管新舊還是好壞,他們能做的是盡力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好。我想她想說的意思就是,在社會上無論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或多或少都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小販當然也包括在內。
多一些飯,多幾塊肉,多的不只是飯菜,多的更是讓小男生感受到社會關愛的溫情,也是讓Jasmine自己感受到的「施比受更有福」的那份滿足感。
聽到這段故事,紅螞蟻想起小時候左邊鄰居給點飯,右邊鄰居給點零食的日子(怪不得紅螞蟻現在這麼胖),其樂融融,挺讓人懷念的。
時代和建築不斷更新,那份舊時用心做生意的真情依然存在於身邊,如果你也有一雙擅於發現真誠與善意的眼睛,就能看到。
Jasmine告訴紅螞蟻:「說到底就是要心存善意,你怎麼對別人,別人就會怎麼對你。」
然後拍了拍紅螞蟻的肩膀說:「你也要像我這樣,做個善良的人。」
紅螞蟻臨走前想裝嫩,向遠處的Jasmine說:「謝謝Auntie拜拜!」 後面傳來一陣笑聲說:「我還沒結婚啦!不要叫我Auntie!」 這樣一邊有小販和食客老遠對話,一邊傳來夾雜著碗筷聲和陣陣笑聲的感覺,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