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沒有親身經歷,真的體會不到什麼叫絕望,不經歷一次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感受,無法體會什麼叫恐懼。經歷過才知道生命可貴,才知道身上擔子很重,因為上有父母,下有子女和老婆在等待我贍養」。
5月17日,客工張全振新冠康復出院,登上雙子星郵輪進行最後的隔離,心情萬分複雜的他寫下了上面這段感慨。

(郵輪內部)
儘管被判定康復,但張全振還有諸多疑慮: 「我們從醫院出來什麼都不檢測他們就說我們康復了,我問他們說我轉陰了嗎?他們說不知道,再說我自已都不知道現在是否已經轉陰了」。
「我在醫院只做過一次檢測,往後沒做過,說的是做兩次檢測才可以上船那是騙人的,可能是表面說說而已吧,這次來的二十多個華人都沒做過檢測,還有的咳嗽都沒好,不知道政府要求康復標準是什麼,依什麼為依據確定我們康復的」。
求助
「我就想好好去看個病」。
「已經吐幾天了咳嗽,頭疼,呼吸有點沉,嘔吐,噁心,還拉肚子」。
「也沒啥說的我只想看病」。
這是4月29日,住在雙溪登加客工宿舍的張全振發給新加坡眼的求助,距離出現患病症狀已經過去十天,十天裡他一直硬扛著,聯繫公司、宿舍管理者,給出的答覆都是讓他等待,原因是他的體溫沒有超過38攝氏度。

雙溪登加客工宿舍 張全振漸漸地失去嗅覺,上吐下瀉,此時他所在宿舍已經有四人確診新冠肺炎。孤立無援陷入恐懼,張全振把自己的身份證、護照照片發到一個愛心援助微信群里,設想自己一旦出事能給外界留下一些自己的信息。
「當時真的很絕望」 在同一個微信群里的愛心人士丁一冉把張全振的情況反應到新加坡相關部門,當晚(4月29日)張全振就被送往黃廷芳醫院。
4月30日我們收到張全振的消息: 「我現在已經在黃廷芳醫院治療了,謝謝你們」。
「昨天晚上九點他們去宿舍把我拉過來的,從昨晚到現在已經輸四瓶吊水了」。
「我會挺住的,那十天都抗過來了」。
「謝謝你們,下午出檢測結果,但願只是個感冒」。
張全振多麼希望,檢測結果「只是個感冒」,為了生活,這個精壯的漢子2015年來到新加坡做建築木工。在中國老家,妻子照料著一兒一女和三個老人,這些都需要張全振的資金支持。
確診
然而,張全振還是被確診新冠肺炎,拿到確診通知的那一刻,張全振說他感覺到有些解脫。
「我就在想終於走出雙溪登加了,雖然確診了,我只要在醫院我就有活著的希望,當時就一直在祈禱我要活著。」
在黃廷芳醫院,張全振的主要治療方式是輸液和吃藥,醫生會不定期的問診,醫護人員還會給予他心理疏導。
「我對醫護人員懷有深深感激」。
5月7日張全振在群里回復愛心人士丁一冉的關心: 「還在醫院治療著呢,咳嗽輕了胸悶還沒輕,戴個普通的口罩呼吸就困難」
「這個病硬抗不行的,到中期了呼吸就很困難了,不弔了現在開始吃藥治療了」
轉至方艙
5月10日張全振漸漸恢復,轉為輕症,被送到新加坡博覽中心方艙醫院:

(會展中心方艙醫院)
「我於昨天轉到博覽中心方艙醫院了。感謝你們的幫助」。
「這裡飯菜挺好的,說心裡話在這個疫情期間這種伙食還是可以了」。
「最主要的是活著,一起度過這個疫情」。
「政府所提供的這個一日三餐比我們之前在上班工作期間所吃到的飯菜豐富多了,疫情期間從政府到工人都有難處。應該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才是。」
登上郵輪隔離
5月17日微信群里傳來張全振的好消息: 「感謝你們陪伴,謝謝你們我今天要出院了」。
「就是坐牢我現在也不回雙溪登加(客工宿舍),我是怎麼從那出來的我自已最清楚,今年什麼要求也沒有就是活著,不再被病毒傷害。」
「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沒有親身經歷真的體會不到什麼叫絕望,不經歷一次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感受,無法體會什麼叫恐懼。經歷過才知道生命可貴,才知道身上擔子很重,因為上有父母,下有子女和老婆在等待我贍養」。
然而據張全振介紹,在他出院登上郵輪之前方艙醫院並未給他做任何檢測就判定他康復了,整個治療過程中只是在黃廷芳醫院的時候進行過一次新冠檢測,這與政府所說的檢測兩次陰性才可出院相矛盾。
「我沒機會和那些部長們通話,如果可以我就要當面問問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外籍勞工,不歡迎或者嫌棄我們拖累政府了可以放我們回國啊,外籍勞工不是小白鼠,我們也是人,也需要有尊嚴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