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事隔長達16年，但當年參與調查8歲女童黃娜命案的查案官，至今仍然對當時的調查過程歷歷在目。「阿豪是我見過最淡定和冷靜地配合警方調查的兇手，而且他一直微笑，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他的神情。」
當年黃娜失蹤21天後，她的屍體才被尋獲。阿豪（右）在2006年11月3日被送上絞刑台。（檔案照片）
2004年10月10日，8歲的黃娜在巴西班讓果菜批發中心被24歲馬來西亞男子卓良豪（阿豪）謀殺，裝進塑料袋和紙箱，棄屍直落布蘭雅山公園附近叢林。
當年此案揭發後一個多月里，天天登上《聯合晚報》頭條，間中牽扯出一波又一波的案情，峰迴路轉，扣人心弦。
配合警隊成立200周年，當局安排以往受矚目案件的破案功臣之一受訪。刑事偵查局重大罪案調查署特別調查組副組長郭贊江警監（47歲）受訪時，稱當年偵查黃娜命案最大的挑戰是，此案發生在果菜批發中心，那裡太多人進出，加上當年並沒那麼多警方電眼，只能通過不斷問話來收集情報。
據之前報道，當年警方出動70多名警員徹查果菜批發中心逾1000個冰箱和儲藏室，也曾傳召上百人來問話。
郭贊江稱，當時警方發現黃娜母親的同事阿豪，平日有跟黃娜玩耍和聊天，但阿豪稱黃娜失蹤那天他和兩個朋友在一起，不過兩友人卻稱那天他們都沒上班。
警方於是再找阿豪問話，並安排他接受測謊，豈料他過後潛逃出境，因此警方搜查阿豪工作的儲藏室，在裡面找到一卷膠紙、剪刀和美工刀，也在桌上找到牛仔布纖維，這與黃娜穿的外套吻合。另外，牆上淡淡的粘稠物和找到的一束頭髮也驗到含有黃娜的核糖核酸，地毯上也有黃娜的血跡，桌底下有類似孩童的指紋。
郭贊江表示，阿豪自首回新後，警方將所有鐵證攤開在他面前後，他突然轉變態度配合調查。詢及阿豪自首後的神情，郭贊江重複兩次說：「他很冷靜、很合作；他真的很冷靜，而且一直保持笑容，就算在法庭上他也一樣在笑。」
郭贊江表示，阿豪自首回新後，警方將所有鐵證攤開在他面前後，他突然轉變態度配合調查。詢及阿豪自首後的神情，郭贊江重複兩次說：「他很冷靜、很合作；他真的很冷靜，而且一直保持笑容，就算在法庭上他也一樣在笑。」
畫出藏屍地點
在說出黃娜的藏屍地點前，已無從抵賴的阿豪一直說：「再給我5分鐘！」，接著他畫出一條路，與一個三角形路牌。
郭贊江表示，經過警方專業的盤問技巧得知自己無從抵賴後，阿豪突然保持沉默，接著他三度要求查案人員等他5分鐘，跟著他要求拿來紙筆，畫下前往直落布蘭雅山公園的一條路，並畫出路上有一個三角形狀的路牌，阿豪稱路牌附近就是他停下機車的地方，只要去那裡就會找到黃娜。
「我們來到那條路時，果真看見那個路牌，跟著在附近找到一個紙箱，紙箱裡藏著被九層塑料袋包裹著黃娜屍體。」
黃娜與阿姨外出後失蹤
黃娜當年從福建到我國讀書，與陪讀的母親住在巴西班讓果菜批發中心商店樓上，母親則在那裡打工。
母親在2004年9月26日回中國家鄉辦事，豈料在10月10日，黃娜跟同住的阿姨稱要外出撥長途電話找媽媽，出門後就沒再回來。
兩天後黃淑英從中國返新尋女，許多公眾加入尋人隊伍，甚至有人出1萬元懸賞，警方也展開當年最大規模的搜索行動。
警方過後兩次傳召阿豪助查，但阿豪10月21日從兀蘭關卡潛逃出境，返回家鄉檳城。相信經親友勸服後，阿豪向當地警方自首，九天後被送回我國，警方隔天就在直落布蘭雅山公園叢林的紙箱內，找到黃娜高度腐爛的屍體。
阿豪後來被控謀殺，控方指他以芒果誘騙黃娜到儲藏室，對她進行捆綁、毆打、性侵，最後捂住她嘴巴以致窒息，跟著將她裝進紙箱後棄屍。法庭裁決阿豪謀殺表罪成立後，他選擇緘默不抗辯，最後被判謀殺罪成，判處死刑。他後來上訴至最高法院上訴庭。2006年1月25日三司以二對一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同年11月3日，阿豪被送上絞刑台。
警監連續工作3周沒回家
為調查黃娜命案，郭贊江連續工作三周沒回家，他說：「為死者尋求真相和公義，是一直推動他前進的動力。」
郭贊江1993年加入警隊，曾在東陵警署服務，2003年調往特別調查組，2018年擔任金文泰警署調查組副主任，今年6月重回刑事偵查局任職特別調查組副組長。
詢及黃娜是否他印象最深刻的命案，他說至今曾參與過上百起重大案件的調查，每一起對他來說都很難忘。郭贊江調查過的重案包括昇菘嫲綁架案、小印度暴亂和高文雙屍案等。
他強調，所有重大罪案的調查都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功勞，一定要依靠團隊合作與群策群力才辦得到。
記者：黃志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