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自柬埔寨的藝術家Choulay Mech自小左眼幾乎看不見,她拍攝一系列大象的照片,並在本地設「Elephant Eye」展覽展出這些大象照片,希望為它們發聲。(圖:受訪者提供)
「因為我左眼的缺陷,令我感到自己樣貌醜陋,沒有自信,甚至覺得自己很沒用。」
來自柬埔寨32歲的Choulay Mech自小左眼幾乎看不見,還呈現「斜視眼」的情況,外貌上與一般人不同。
然而,這名兼具藝術家、攝影師和記者身份的紀錄片創作者,卻以一個關懷大象和大自然的紀錄片,獲得本地Objectifs攝影與影像中心頒發最佳紀錄片製作人。
她的作品主要圍繞在環境和醫療課題,同時揭露社會的不公和陰暗面。
Choulay在柬埔寨發布多項與環保和醫療課題相關的作品,這些作品在揭露社會的不公和陰暗面之餘,也獲得當地獲得專業獎項的肯定。
然而,在取得這些榮譽之前,Choulay內心曾充斥著焦慮、自卑和自我懷疑。

Choulay在教會當義工擔任翻譯員,幫助醫生和病人溝通。(圖:受訪者提供)
自小體弱 左眼幾乎看不見
Choulay在接受《8視界新聞網》訪問時說。兩三歲時的她身體瘦弱、食欲不振,整個人看起來病殃殃的樣子。母親帶她住院檢查,卻也查不出什麼問題。
「柬埔寨的醫療不發達,許多病因久久都查不出來。當時,村裡的人告訴我父親,喝壁虎的血能『治病』,我父親於是就讓我試試看。」
據她說,在那之後,自己的身體便莫名其妙變得「正常」起來,不僅胃口好,人也變得更強壯。然而,她的左眼視力卻突然下降,直到完全看不見的狀態。
「外表上看,我左眼的眼白比較多,且無法直視而成了斜視眼,看上去就是不正常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很醜,每去一個地方一定會有小孩問他們的父母為什麼我的眼睛這樣。找工作也是如此,僱主只會看外表,而不是我有多努力。」
因為覺得自己長得丑,Choulay不僅很少社交,成年後也沒有交男朋友,感覺自己處在社會的邊緣。
在她四歲那年父母離異,家裡經濟條件變得更加不好。為了餬口,中學畢業後的Choulay便聽取母親的意見,報讀接生和助產課程,之後就在醫院工作。
「助產人員不是我最想做,我想成為律師,因為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我想發聲。但是母親借錢供我念書,我就得聽話。」

新加坡義工李秀燕曾幫助Choulay到尼泊爾進行「眼睛紋身」。(圖:Facebook/leesiewyian)
眼疾而被病患質疑
直到一次實習的時候,一名病患質疑Choulay:「你的眼睛這樣怎麼幫我打針?」,這句話徹底打擊了她的自信心,讓她再次覺得自己好沒用。
於是,Choulay離開了醫院的工作,轉而到教會當義工。那個時候,她不僅先後報讀攝影、當代藝術課程、新聞學和紀錄片製作,還參與了好些志願活動,包括到柬埔寨的貧民窟派發太陽能燈和可攜式供水系統,並在活動中認識了新加坡籍志願工作者李秀燕。
李秀燕近日因為Choulay在本地舉辦個展,而在網上發祝賀文。她透露,由於對盲人病患有著強烈的同理心,因此Choulay也成為秀燕所舉辦的眼科義診活動的志願者。
「在你獲獎的紀錄片中,你拍攝了許多大象的眼睛,並分享了他們的故事。」「當你(在展覽會上)想一群觀眾分享你的作品時,我站在那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事實上,Choulay和秀燕的緣分不僅如此。幾年前,秀燕連同Choulay在從事教會義工時的上司,將她帶到尼泊爾接受眼睛紋身(eye tattoo),以便將左眼的白點著成黑色。雖然無法改善視力,卻讓她增加自信。

Choulay在本地設「Elephant Eye」展覽,她說大象的體型膨大,眼睛卻很小,視力不好,與她的情況相似。(圖:李秀燕)
展覽想傳達動物跟人類一樣也會感覺疼痛
Choulay的圖集以及短視頻展覽,名為「Elephant Eye」,於5月18日至6月16日在本地Objectifs攝影與影像中心舉行。
此展覽展出大象的特寫照,包括近距離拍攝大象的眼睛、皮膚和它們在森林的活動。
Choulay說,大象的體型膨大,身體強壯,唯獨眼睛小,視力沒那麼好,與她的情況相似。
「我希望傳達動物和人類其實是一樣的信息,它們也像我們一樣有心、有感受,我們破壞他們的家或殺害它們,它們會感到難過。雖然它們無法說話,但它們也會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