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來自中國,為了更容易的討生活,我在2013年更換了新加坡護照。2009年從南洋理工學院畢業後就一直在一間政府醫院做註冊護士。我有2個孩子 (2歲和半歲),老公在另一間醫院做醫生。一些朋友問我:你的孩子這麼小,為什麼沒有在家做全職太太?沒必要為了那點微薄的工資這麼辛苦。4年的護理生涯中,我見到過各色各樣無理的病人和家屬。很多人都覺得護理是一條很難走的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走進這個行業。但一路走來,我不覺得特別得辛苦,我愛這個行業,看到病人一天天的康復,是我最大的滿足。然而2天前的一件事,讓我忽然產生了放棄護理行業的想法。
那天下午我照顧7個C class的病人,其中一個是一印度回民老太太。老太太有個很霸道的印尼女傭,聽說已經照顧老太太10多年,所以家人對她特別信任。同事都很怕她,因為你做的稍有差池,她便會向僱主(老太太兒子)告狀。接班的時候,同事也曾叮囑我要小心一點。但我總覺得只要我盡了本分,即使她向僱主complain,僱主應該也會明白。
病人當時需要化驗血型以便輸血。知道病人的血管很細,我特意叫了了另一同事一起來抽血。像平常一樣,我向病人做了解釋才去準備,當時女傭也在場。同事到了之後女傭又問了一次為什麼抽血,同事跟她解釋了一次,我一也告訴同事我剛才也有解釋。醫院有規定,做procedure的時候家屬不允許在場,以免另工作人員分心和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然而女傭覺得很不爽,堅持要在場。為了能儘快的幫老太太輸血,我和同事就沒有堅持讓她離開。我們找到了一根我們認為可以抽到血液的血管,但卻沒有成功。這時女傭開始raise voice,說早上的護士一次就抽到了血,我們明知老太太的血管細卻「anyhow poke」.我跟她解釋我們沒有anyhow,是經過我們兩人的判斷才刺針的,但遺憾的是沒有拿到血。女傭繼續raise vioce似乎不願聽我的解釋。我警告她如果再這樣shout at 我們,我是可以叫保安來的。她聲音更大了,說等著我叫。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去向護士長報告了此事,同時也inform了醫生來幫忙抽血。當護士長跟我一起來到病人房間的時候,女傭正在大聲得,怒氣沖沖得用馬來語跟僱主通電話。經過護士長的要求女傭同意護士長接過電話跟僱主解釋。然而護士長卻被罵得狗血噴頭。
老太太兒子傍晚來到了醫院,我正在準備藥,聽到他在裡面大喊:who is that nurse? I want to see her! Is she her foreigner? From China?Is she a PR?.....
護士長無法平靜老太太的兒子,就同意讓他「當面質問」我,並且叫了另外2 位值班的護士長。「質問」是在一個房間進行的,我,3位護士長,病人兒子還有女傭都在。老太兒子第一句話就是指著我大喊,我很平靜的解釋著我自己,女傭也一直在旁邊不停的用馬來語大喊,似乎是在反對我的解釋。這樣的「用手指指著大喊」持續了5分鐘以上。9個小時不停的工作加上一個病人病重,身心疲憊的我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但我還是平靜的說:sir, can you please don』t keeppointing fingers on me,it is not good in my culture.我的要求立刻激怒了這個人,「 what your culture! This ismy culture (比划著中指),you 「ji bai」,you are just a foreigner, aPR! Im local! Im Singaporean!說著伸手便向我打去… 3位護士長急忙站起來拉住了他,並叫我馬上離開…
此時已是晚上近10點鐘,為防意外發生,醫院的保安和幾位同事「護送」我到巴士站…
我悲…我泣…我的愛心換來這樣的結果…只因我是foreigner?
我等待著拜一醫院能夠給我個公道,但我也怕醫院寧可失去一個員工也不願失去一位顧客,勸我swallow it.
有時想想這護士做得真是窩囊,如果不是當時穿著制服,我怎會任人用手指著罵那麼久?我怎會坐著不動讓人伸手去打?
或許當時我應該真的讓他打在我身上,這樣才能構成 「physical abuse」.但現在我似乎什麼也做不了,verbal abuse to healthcare workers 在這裡似乎只是家常便飯
那個人的叫罵一直迴響在我的耳邊,我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在這個「法治」的國家,我只能默默的吞咽…。可能有些人會說我活該,誰讓我放棄了自己的國家?但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