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年11月8日早上,人民行動黨黨員到全國職工總會中心參加幹部大會。(聯合早報)
作者 許耀泉
「干部」這個詞彙最近在新加坡的媒體報道中出現得相當頻繁,主要是因為新加坡反對黨工人黨前幹部納登(Yudhishthra Nathan)在反對黨領袖畢丹星涉嫌作偽證案的審訊中出庭供證。
大家在來臨的11月,執政黨人民行動黨幹部大會的相關報道中,又會再看到它。
新加坡的主要政黨有一定比例的黨員屬於幹部,但個別幹部的身份有時相當隱秘,兩名幹部就算見面,也未必知道對方是幹部。
這個聽起來有些神秘的制度,卻獲新加坡四大政黨——人民行動黨、工人黨、新加坡前進黨和新加坡民主黨採用。紅螞蟻從媒體報道中,試圖拼湊出幹部制度如何運作。
誰能成為幹部?
簡單地說,新加坡政黨的幹部制度是一種分級制度,獲選為幹部的黨員與一般黨員不同,有權投票選出領導該政黨的中央委員會(Central Executive Committee,簡稱中委),也有權競選加入中委。
根據人民行動黨章程,忠誠於該黨的原則和目標、並做出貢獻的黨員,以及中委視為適合及恰當的黨員,都有資格受委為幹部,隨後獲得多數中委投票支持即可。
接受媒體訪問的行動黨幹部透露,黨員一般需要五年的時間,才能成為幹部,人選一般由黨支部主席和秘書提名。

位於芽籠路一座商業大樓的工人黨總部。(聯合早報)
工人黨幹部同樣由中委選出,任何黨員若被中委視為「適合及恰當的人選」,並獲得多數中委支持,便能受委為幹部。
前工人黨非選區議員吳佩松接受媒體訪問時引述自己的經驗稱,工人黨黨員成為幹部的時間不一,因為關鍵因素是該黨員的貢獻以及中委對其的信任。
「我想,工人黨中委認為我在2011年全國大選以及其後的兩年里做出顯著貢獻。我在2013年初當選中委,但當時沒有具體交代我獲選的原因。」
在畢丹星案中供證的納登則是在2013年成為工人黨義工,後來在2016年初成為黨員,並在同年年中受委幹部。
新加坡民主黨發言人則告訴《亞洲新聞台》,其黨中委會配合兩年一度的黨大會委任一批幹部,「人數一般不多,且經過仔細甄選」。發言人也說,該黨的幹部「通常是長期會員,對黨做出了足夠顯著的貢獻」,並必須獲得多數中委委員批准。
新加坡前進黨章程寫道,個別黨員若獲得多數中委委員投票支持,即可受委幹部。

新加坡前進黨中委於2023年3月的合照。(取自新加坡前進黨網站)
幹部可能「相見不相識」?
幹部的確切人數跟他們的具體身份一樣,一般上不公開。
受訪的人民行動黨幹部告訴媒體:
「幹部名單是秘密的,只有少數人知道。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幹部代表了政黨的核心圈子。一些黨員甚至可能不知道另一名黨員其實是幹部。」
據媒體報道,人民行動黨上一屆在2022年11月舉行的中委改選中,有「數以千計」的幹部參與投票,同時舉行的黨大會則有三千名黨員出席。
工人黨黨員則向媒體透露,工人黨大約有100名幹部,吳佩松也估計工人黨黨員有三分之一屬於幹部。
新加坡民主黨發言人也說,該黨目前有大約50名幹部,占黨員總數約15%。

新加坡民主黨2024-26年中委合照。(取自新加坡民主黨臉書)
給為避免政黨發生惡意奪權的制度
中委委任幹部,再由幹部投選中委,這個機制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黨內出現惡意奪權的情況。
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系助理教授翁加運接受《亞洲新聞台》訪問時解釋道:
「政黨委任黨員為幹部,並授予他投票權,就意味著對這名黨員抱有期望,那就是比一般黨員更忠誠、不輕易變節、能按照黨領導層的指示行事。
這在短期內能幫助政黨在選舉遭遇挫折後更快恢復,長遠來說則能確保政黨可以生存下去。」
建國總理李光耀則在回憶錄中說,自己於1958年在羅馬目睹庇護十二世出遊的盛大場面,從中獲得靈感,回國後建議人民行動黨參照教廷的樞機團制度,做好把關的工作。
他在回憶錄中指出: 「只有中央執行委員會挑選出來的幹部,有權推舉候選人進入中央執行委員會,正如教宗委任的紅衣主教,有權推選另外一位教宗一樣。這就杜絕了外人進來的門路;也由於中央執行委員會控制黨的核心,今後外人不可能奪取黨的領導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