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低工資制最近又成為熱點話題。工人黨議員林志蔚(右)與人民行動黨議員許寶琨(中)在國會辯論。工人黨秘書長畢丹星(左)則在面簿上發貼文建議將新加坡的最新工資定為1300新元。(紅螞蟻製圖)
作者 林莉婷
最低工資制最近又成為新加坡熱點話題。
工人黨議員林志蔚跟人民行動黨議員在國會辯論,且因為一些工會領袖認為林志蔚的發言,對他們語帶不敬而表示不滿,讓這一輪的討論增添了更多情緒色彩。

工人黨議員林志蔚。(gov.sg國會視頻截圖)
最低工資制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課題,其本質是自由市場無形的手是否真的有效。課題受關注的大背景,當然是越來越顯著的貧富差距問題,特別是上市公司總裁的收入,跟公司員工平均收入的倍差越來越大。
經濟學課本告訴我們,價格是市場供需的信號,需求越大,價格越高。但我們都知道現實跟課本畢竟是不一樣的。
清潔工人的工作非常辛苦,沒什麼人願意做,理論上他們的工資(市場價格信號)應該要很高,因為供應稀少,應當重賞以吸引勇夫。可是,這個群體的收入卻是非常低,低到需要靠政府介入,設立漸進式薪金模式來幫助他們。

清潔業員工屬於低收入群體,隨著漸進式薪金模式以及其他政府資助配套過去幾年落實,這一群體的收入已經有所提高。(聯合晚報)
其他需要類似幫助的職業還包括保安人員和園丁。經濟學博士或許會說,那是因為這些行業的「含金量」(所需的知識、技能)不高,所以薪水才會不高。但反對者也會指出,他們薪水不高的原因或許是外來競爭,廉價的外籍員工扭曲了市場的「自然」供需,變相壓低了他們的薪水。

園景業員工(園丁)也屬於低收入群體。(聯合早報)
這個現象只是進一步證實,經濟學理論和經濟現實存在差異。
漸進式薪金模式的推出,表明市場無形的手並非萬能,需要政府的介入。所以,作為另一種介入的手段(由國會立法),最低工資制有其合理性,值得探討。
所以,最低工資制的辯論,核心在於跟漸進式薪金制對比,哪一種更有效。
作為經濟學博士,林志蔚認為外國的研究證明最低工資制有效,能幫助低收入職工。政府和工會領導層則認為,實踐證明漸進式薪金制更有效。
作為旁觀者,我認為最基本的原則是辯論必須立足於數據,而根據外國的數據所得出的結論,又未必適用於本地。

收碗盤的工人和洗碗工都屬於低收入群體。(聯合晚報)
舉個例子,政府曾經提出「瑞士生活水平願景」,瑞士並沒有實行全國性的最低工資制,但是它的清潔工人的平均月入約4600新元;可是瑞士的生活費比新加坡高很多,個人最高所得稅率是40%……可見外國的研究結論,很難跟本地比較。
因此,我希望看到更多對本地情況的經濟學研究,當局必須公布更多相關的數據,讓學者專家能深入分析,得出適合新加坡國情的結論,方便國會和社會各界充分辯論。
另外還必須強調的是,類似的辯論要避免兩種陷阱。
第一種是自以為替天行道的道德優越感,自覺是替弱勢群體仗義執言,所以任何的反對聲音都是邪惡的代表。
第二種是理性的傲慢,自以為掌握了所有的知識,反對聲音都是無知的代表。
辯論最低工資制是希望找出最能幫助低收入群體的辦法,而不是來證明自己的正確和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