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选举局上周四(27日)宣布,来届大选,候选人的竞选开支上限将调高。
候选人可为每位选民花费至多5新元,比现有的4新元上限增加25%。
考虑到2021年至2024年的高通胀率,此次调涨并不令人意外。
这也是继2015年后,竞选开支上限再度提高,选举局当时把竞选开支上限从3.50新元提高至4新元。
翻开历届大选记录,新加坡各政党的竞选花费,都和法定上限有段距离。
在2020年大选,行动党是竞选开支最多的政党,该党当时平均在每个选民身上花费2.63新元,不到顶限的七成;工人党以1.21新元居次,初出茅庐的前进党则平均为每位选民支出1.19新元。
整体而言,该届选举朝野阵营的竞选开支总数超过900万新元,其中行动党共支出697万新元,为各党之最;在野阵营中参选最多议席的前进党以78万1275新元居次;工人党则花了70万5647新元。
再往前推,行动党在2015年平均为每位选民花费2.16新元,民主党以1.30新元居次,工人党为0.69新元。
选举“烧不少钱”,经常给全球各国的民主选举引来“金钱政治”的骂名。
实际上,与部分动辄砸下天文数字竞选开支的国家地区相比,新加坡的相关花费可谓相对节制。

工人党在2020年大选平均为每个选民花费1.21新元的竞选支出。(海峡时报)
更烧钱的选举
以美国为例,截至去年10月中,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和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阵营,据报分别在整个选举周期花了19亿美元和16亿美元。
当时美国约有2亿4500万人达到投票年龄,换算下来,花费更多的哈里斯平均为每位选民花费78美元(约104新元),相较之下,新加坡“烧钱最凶”的行动党在最近一次大选也平均只为每个选民支出2.63新元。
而当时距离美国总统大选的11月投票日尚有两周时间,双方阵营势必在冲刺阶段卯足全力撒钱,最终的竞选支出无疑将更可观。
值得一提的是,同一时间还有美国参议院的三分之一席次,以及全部众议院席次进行改选。
若把国会选举和总统选举的竞选支出相加,几乎是天文数字。
据长期追踪美国竞选资金状况的非营利组织OpenSecrets估计,若把候选人、政党及利益组织针对选举的支出加总,美国国会选举的竞选总支出可能高达100亿美元。
台湾是另一个选举极度烧钱的民主政体。
根据台湾监察院公布的数据,2024年台湾总统大选中,最终胜选的民进党组合赖清德和萧美琴花费最多,合共支出5亿零715万6685元新台币(约2050万新元)。
该届大选的合格选民为1954万8531人,用新元来看,赖清德组合平均为每名选民花费1.04新元。
但必须注意的是,台湾政党在账面上普遍都存在报小数的做法,实际金额往往远高于此。
一些内部人士就指出,每组候选人支出至少10亿元新台币(约4043万新元)可能是比较合理的估计。
与此同时,上述数据也仅是总统候选人的竞选支出,同时间举行的立委选举一样所费不赀。
以台北市的其中一个立委选区来看,中山、北松山选区的国民党候选人王鸿薇的竞选支出为1218万元新台币,其对手民进党籍的谢佩芬则花了1668万元新台币。
以花更多钱的谢佩芬为例,换算后,她平均为当地每位选民支出2.43新元。

台湾是亚洲选举文化最突出的政体之一。(路透社)
时间、人口稠密度和竞争程度
新加坡各政党撒钱竞选相对“节俭”,或许源于一些先天因素。
首先是时间。
新加坡实行西敏寺议会制度,每届政府任期最长5年,但总理可在任期内任何时间向总统建议解散国会。
相比之下,美国和台湾的总统为固定任期制,举行选举的时间点固定,这意味着各方势力的竞选活动能更早开跑,提早做好准备。
其次是土地面积。
新加坡幅员较小,人口更为集中。
各政党更容易接触到选民,不必“长途跋涉”,举办竞选集会也因此更具有成本效益。
相较之下,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却分散各地的国家或地区则将面对更艰难的硬体挑战,这往往也是最烧钱的部分。
第三,新加坡大选候选人若想通过电视和电台向选民传达讯息,只能利用政党竞选广播(Party Political Broadcasts)。

2020年大选竞选期间,时任人民行动党秘书长李显龙以华语发表电视竞选广播。(视频截图)
政党竞选广播通过本地免付费电视和电台,以四种官方语言播放,广播时间的长短按照各政党的参选人数来分配。
然而,本地政党仍可以购买网络广告。
换做是允许政党通过广播打广告的国家,以美国为例,广告咨询公司AdImpact的数据显示,自去年7月22日(即哈里斯获得前总统拜登支持后的第一场公开演讲)至美国总统大选投票日当天,政治广告开销达到23亿美元,其中民主党的开销较共和党高出近4亿6000万美元。
看来,新加坡的选举条例,倒是替各政党省下不少钱啊。
至于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恐怕就和选举竞争的激烈程度有关了。
虽然近年来反对党百花齐放,使行动党不再享有在部分选区自动当选的优势,即便如此,通常也仅有零星选区燃起较激烈的战火。
反对党强调他们是以制衡,而非取代行动党执政作为竞选目标,更让选战的激烈程度降低不少。
无论如何,新加坡近年来的政治场域已出现了明显变化,社会氛围的改变,让朝野政党的交锋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总理黄循财在去年11月的行动党干部大会就曾警告,只要选票稍有波动,执政党可能会再失去三、四个集选区。
若未来的大选,朝着越来越激烈的方向发展,各政党的竞选开支会否快速膨胀,值得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