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谁承诺让新加坡的叔叔阿姨们在公共场合戴上耳机,我就投其一票”
耸动的红色海报和任谁看了都要扑哧一笑的宣言或狂想,在大选期间出现!

(互联网)
大选中哪些是大事,哪些是小事,见仁见智。
公共空间的噪音勉强都说不上是大事,然而其缘由之一是手机外放的使用越来越普遍,甚至猖獗不自律,以致噪音越来越严重。这就不再是小事,而是关乎整体人民素质的大事。
笔者近几年不厌其烦的反复在本地媒体提出公共领域噪音越来越严重的问题,甚至曾面对一些编辑质疑“到底有多大的事”而拒绝刊登。上周朋友转发脸书的一则帖子,发帖者应该是拉丁马士单选区的选民,此区出现三角战,分别是行动党、人民联盟党和无党籍人士。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很明显,跟我一样,发帖者如果不是恶搞的话,他并不认为这是小事,其重量甚至相等于一张神圣的选票,一张委任下届政党为我们谋求幸福、带来安定(也包括安静!)生活的选票。
发帖者在帖子中补充这样的建议天马行空,不可能被采纳。事实上这真是不可能的任务吗?显然不是。
新加坡就为什么不可以立法严禁公众在公共交通和公共空间手机扩音,要自娱娱人必须使用耳机?违者一律罚款。
新加坡曾经以此杜绝别人随地吐痰和丢垃圾,即使还是有人会这么做,但是基本的成效还是看见的。
我们大部分人为什么要纵容和容忍小部分(群体在扩大中)的自私行径,默默忍受人为的噪音和喧闹声?
既然飞机上可以强制规定使用耳机,陆地上的公共交通就不能享有这样人性化的对待?难道飞机乘客的耳朵比较矜贵,陆地上的耳朵可以随意折腾?

张贴在巴士上,提醒乘客降低噪音的贴纸。(作者提供)
平心而论,上面的人听还是听到了,以致今年初才在地铁和巴士贴上“放低声量”的贴纸。可是这样的小恩小惠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并不能解决问题,自私的人是一样自私,但是总比什么都没做好。
国会的声音
我国公共空间噪音的情况一直无法改善是不是说明有关当局(我还指执政党?)无意充分聆听民意、民声和民怨,或者听了之后也无力彻底解决问题?
还是他们也认为这是“小事”,不必动用法律的大刀来处理?
今年3月5日,还是有人在国会提出来了。工人党国会议员陈立峰在国会发表关于公共交通的噪音问题。他说,我们的公共交通系统应该是所有国人平静、可靠的出行方式。然而,许多乘客在地铁和巴士上仍然受到过度噪音的困扰,包括有人用扩音播放视频,以及带干扰性的电话交谈。
他建议我国可以建立一个问责制度,并辅以明确的规定以有效的执行。他举例上海等城市已经禁止在地铁中使用手机扩音收看视频,法国也开始对在地铁站内使用电话扩音的乘客处以罚款,这些措施都取得积极的成果。

用手机看视频的人很多,戴着耳机看视频的人却少。(海峡时报)
笔者乐见国会出现这样的声音,对噪音问题慎重的关注并提出可以借鉴的例子。我不禁问,我们新加坡还要继续沉睡吗,噪音那么大都听不见吗?
我们难道不能有效的,有魄力的在问题不断扩大前,在源头就制止问题的蔓延和生根?
与其期望或奢望国人/游客/移民的公民意识在线,倒不如诉诸法律,维护基本的文明行为,塑造文明的社会;这对于一个不断靠移民保持活力的现代化社会尤其重要。
至今,我们在社交媒体上不时看到乘客因大声扩音被其他乘客劝阻而恶人先告状,最后演变成为恶劣的口角,甚至肢体冲突。他们还不时导致公共巴士必须停止运作,进行调查和介入,简直浪费大众的时间和社会资源。
手机扩音原来是全球化恶习
阿德里安·奇尔斯是英国《卫报》的评论员,他4月9日发文:《公共交通上的耳机都去哪儿了?噪音正在吞噬我的灵魂》
不看内文,我已经被标题吸引,有人比我的容忍度还低,不过我也几乎被逼到这样精神状态的边缘。

《卫报》评论员奇尔斯在刊登于4月9日的评论中,叙述一名乘客通过手机大声播放音乐,干扰其他乘客的经过。(截图)
事情发生在欧洲的英国和西班牙等地,阿德里安生花妙笔叙述手机噪音问题早在十多年前已发生。他生动的写道:一个反社会的乘客能毁掉一段旅程。
他忆述十多年前和朋友从伦敦乘火车前往巴塞罗那以报道一场足球比赛。火车上他们一边玩拼字游戏,一边喝着酒,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身旁一个不到 10 岁的孩子,没有戴耳机,正在用 iPad 看动画片或玩游戏。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它持续不断。
“慢慢地,声音钻进了我们的头骨,开始侵蚀我们的灵魂。”
他看了那家人几眼,但“他们的回眸表达了两件事。第一,他们很抱歉。第二,如果他们把 iPad 从孩子身上拿走,我们都会感到抱歉”。
于是急中生智的他从包里拿出耳机,递给那位母亲,最终耳机和 iPad 连接上,嘈杂的声音停止了,许多国家的男女老少都为他鼓掌。
他表示,这件事让他想起了这种行为在当时是多么罕见,然而曾几何时,他不禁质问: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或公共场所通过扩音,而不是耳机播放手机声音?他们是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还是明知不可接受却仍然这样做?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吗?
他还忆述不久前在伦敦登上了一辆 70 路公共汽车。伦敦西部的天气和煦温暖,但噪音却大得惊人,所有噪音都是由一位年轻女性发出,她的手机里正播放着一些听起来非常愤怒的音乐。
同行的乘客都像他一样一言不发。年轻女士直直地盯着前方,其他人都低头看着手机或地板。后来有人给她打电话,大家被迫听着他们的对话,声音也一样大。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我发现自己渴望(之前)可怕的音乐再次响起。”
原来远在欧洲的乘客都在默默忍受,跟新加坡大多数的乘客一样。
新加坡已然是重灾区
其实噪音问题在本地已经不是公共交通的范围,而是全面崩塌、四面八方辐射:医院、咖啡店、小贩中心、商场、教堂和许多该安静的地方都失守了。
日前去陈笃生医院10D病房探病,C级病房都是中风病重或术后昏迷未醒的患者,而一个个病人的手机扩音从多处肆无忌惮的放射。
然而更可怕的是护士们一个个似乎毫无察觉,习以为常,我又闷又生气,请护士去制止才消停。

即使是让病人静养的病房,也难逃手机噪音污染。(海峡时报)
看着我们家手术后沉睡的长辈,还有隔壁两床时刻昏睡,从没有探访者的年迈病人,他们连投诉和感知的力量都丧失。我们病人的尊严,以及病房的纪律在哪里?
对面三名病人的手机声量时大时小,制止一次,还会有下一个自私的病人。我们是提供这样劣质的医疗环境吗?C级病房的病人就活该得到C级的待遇吗?
有一次我在咖啡店吃饭,一个老先生占据一个桌子,手机声量响彻半间咖啡店,周围是没有人坐下的,因为太吵了。我坐好远都听到,都烦躁不堪,于是好奇去问茶水摊的大姐,大姐一脸无奈:没有办法的,她每一天就这样应付过去。
这样反社会的行为,甚至影响生意的行为为什么长期被容忍?咖啡店主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新加坡的大选,真不能只是看大事,还有被很多小事逼疯、逼狂成大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