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生育率再暴跌 未來經濟面臨兩大難題 人口大國亦難逃命運

2023年06月08日   •   2223次閱讀

全球生育率已從2000年的2.7跌至目前的2.3。(海峽時報)

作者 劉智澎

到老齡化社會,相信多數人會最先想到日本。

日本人口的年齡中位數是49歲,當中65歲及以上的年長者占約三成,去年的新生兒人數更是跌破80萬大關的歷史新低

不過,去年生育率僅0.78的韓國以及0.87的台灣,未來的人口年齡中位數很有可能超越日本。

英國《經濟學人》日前做出這樣的預測: 到了2030年,東亞和東南亞國家過半人口將超過40歲。

報道指出,隨著更多年長者逝世,新生兒不足以完成人口更替。

預計到了本世紀末,全球人口將大幅減少,那將是自14世紀的「黑死病」疫情以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黑死病」是人類史上最嚴重的瘟疫之一,導致歐洲三分之一人口死亡,相等於約2500萬人。)

與「黑死病」不同的是,這次人口減少的根本原因不是死亡人數增加,而是出生人數減少。

全球生育率已從2000年的2.7跌至目前的2.3,整體仍高於2.1的更替率(即足以維持人口世代穩定更替的生育率)。

但壞消息是,全球前15大經濟體的生育率都低於更替率。

這15大經濟體不只是歐美等已開發國家,還包括中國和印度這兩個人口大國。單是中國和印度,就占全球人口超過三分之一。

今年4月,印度人口已超越中國,成為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

印度政府從1960年代開始大力推動計劃生育,鼓勵人們停在二胎,但並沒有在全國強制推行。(路透社)

根據聯合國經濟和社會事務部的預測,印度人口將持續增長,料在2063年達到頂峰。

相比之下,中國的出生人口去年有956萬人,死亡人口卻達到1041萬人,人口總數自1960年代以來首次下降。

中國人口下降,主要是因為1960年以來出台的多項計劃生育政策,包括長達35年的獨生子女政策,導致中國生育率在今年跌至1.2

印度政府也從1960年代開始大力推動計劃生育,鼓勵人們停在二胎,但並沒有在全國強制推行。因此,印度的生育率跌幅比中國緩慢,今年維持在2.05。

退休人口養老金由誰來買單?

年輕人口驟減,將造成許多經濟難題。

人口老齡化意味著公共養老金和醫療支出將增加,但納稅支付這筆費用的勞動人口將減少。

也就是說,要養活領取養老金的退休人口,將愈發困難。

要麼是國家向勞動人口徵稅來支付養老金,要麼是年長者動用儲蓄來購買商品與服務,不然就是由親屬無償照顧。 (勞動人口指的是20歲至64歲,退休人口則是65歲以上。)

人口老齡化意味著公共養老金和醫療支出將增加。(海峽時報)

目前,富裕國家的勞動人口與退休人口的比率為3:1,但到了2050年,這個比率可能下降至不到2:1。

可預見的問題包括調高稅收和延遲退休年齡,政府也可能面臨財政預算危機。

這一代的勞動人口不免擔心:

未來還能退休嗎?退休後錢能夠用嗎?

少了年輕人 世界不再創新?

人口減少的經濟後果並不僅限於財政,還會影響創新,導致生產力停滯不前。

心理學家指出,隨著年輕人口減少,全球也將失去流體智力(fluid intelligence),即通過創新思維解決問題的能力。 經濟學家卡爾滕貝格說:

「流體智力往往在成年初期達到頂峰,30多歲就開始下降。」

她舉例,研究人員的專利申請數量,一般在30多歲達到頂峰,四五十歲後逐漸下降。其中,最年輕的發明家申請的專利,更可能具有突破性的創新元素。

年輕人具備流體智力,是推動創新和生產力的關鍵。(聯合早報)

如果生育率下跌僅限於少數國家,對創新的影響或許不會那麼嚴重,因為一個國家發明的技術終將傳播到其他國家。

不過,當大部分國家的生育率同時下跌,全球將深刻感受到創新減少的後果。有學者認為,這類由人口驅動的創新減少,已經在部分地區發生。

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的數據顯示: 2010年,日本是35個全球大型產業的主要專利生產國,但到了2021年,日本僅在其中三個產業占據領先地位。 人工智慧是及時雨 有望戰勝「嬰兒荒」?

人工智慧近年飛速發展,可說是恰逢其時。 學者指出,人工智慧或許可以自行產生創新點子,減少對人類智力的需求。

有了生產力極高的人工智慧經濟,養活退休人口也將變得易如反掌。例如,機器人可降低照顧年長者的工作強度,這樣的創新服務無疑會有很高的需求。

機器人可降低照顧年長者的工作強度,圖為獨居年長者與LOVOT社交機器人互動。(聯合早報)

經濟學家多普克說: 「全球出生率下降的趨勢,已不再局限於較富裕的國家和家庭。全球女性對事業和家庭生活的想法已趨於一致。」

以前人們假定的「受過教育的女性生的孩子更少,沒受教育的女性生得更多」的鐵律,如今也不再成立。

未來的家庭政策應該反映多樣化的家庭需求,以及適應不斷變化的性別角色,尤其是直面女性決定不生育的種種因素,例如育嬰假不足,以及職場上的性別不平等。

當然,即使這些問題獲得解決,生育率也未必會回到從前的水平,因為人們對「傳宗接代」的價值觀已跟過去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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