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儘管柔佛王儲東姑依斯邁應該不諳中文,但想必他還是相當了解這個道理。
他最近在一檔由馬國前衛生部長凱里和巫統前宣傳主任沙里爾韓丹主持的播客節目《出去一下》(Keluar Sekejap)中,談到了他對新加坡的印象,並給予了高度評價。
該集播客節目播出後頗受歡迎,目前已在Youtube累積了超過100萬觀看人次。
針對新柔和新馬關係,東姑依斯邁開宗明義就說了這番話:
「我是不知道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關係好不好啦,但柔佛和新加坡的關係超好的……超級超級好。從我祖父時代,就跟新加坡很親密了。」
本身和新加坡頗有淵源的東姑依斯邁,早年曾在新加坡的澳洲國際學校完成初中學業。
他在訪談中,大談幾個新加坡讓他印象深刻的優點,甚至語重心長挑明,「如果馬國也能這樣就好了」。

東姑依斯邁大談其對新加坡的印象。(視頻截圖)新加坡政府官員素質很高
受詢及如何看待新柔關係時,東姑依斯邁指出:
「我不把新加坡當成競爭對手,我把他們當成朋友。」
他說,他非但不把新加坡當競爭者看待,相反的,他還把新加坡視為「想達到的高度」。而新加坡的政府官員,更是讓他對新加坡印象極好的關鍵。
他稱讚新加坡對政府官員有很好的「品管」(quality control):
「當我和新加坡的部長,或任何政府官員交流時,他們的素質,他們的學歷、知識,以及在每個部門的專業能力都讓我很羨慕,我希望也能在這裡(馬國)看到這樣的素質。」
席間,主持人之一的沙里爾韓丹選擇直球對決,請東姑依斯邁回答「新加坡政府官員的素質是否比馬來西亞來得好」,這位柔佛王儲不假思索:
「說實話,是的。」
他接著補充,教育是新加坡政治人物更有素質的關鍵:
「你看他們的總理(李顯龍),會說馬來語、英語和華語……」
沙里爾韓丹此時打岔稱馬國首相安華「也可以」,現場三人頓時哄堂大笑。略顯尷尬的東姑依斯邁又慢悠悠地說,他不知道安華會說什麼語言。
值得一提的是,在同一場訪談中,東姑依斯邁也對安華做出了評價。他形容安華固然有心做事,但領導風格優柔寡斷,也沒有良好的團隊。

柔佛王室上個月訪問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伉儷(中)設宴招待柔佛蘇丹依布拉欣伉儷(左)和柔佛王儲東姑依斯邁伉儷(右)。(柔佛王室)政策前後一致
東姑依斯邁還談到,另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新加坡前後一致,具有持續性的政策:
「相較之下,馬來西亞卻因政權更迭而導致政策不斷變化。那當然會影響我們的經濟,因為我們並未建立投資者在我國投資的信心。
投資者會害怕,他們會這麼想:『我總不能投入好幾十億在馬來西亞,結果明天首相一換人,他又有不同的優先事項和政策,一切就玩完了啊』。
所以我很羨慕新加坡做事的方式,例如水供方面,他們在永續方面就做得很好,我希望能看到那種專業態度。」
主持該節目的凱里則意有所指地稱,新加坡和馬國是不同的「民主政體」,他認為前者的政治人物相較之下不必面對競爭激烈的政治環境。
「我不是說他們沒有民主,只是不一樣。人民行動黨也有自己面臨的挑戰,例如被指不接地氣,物價很高,房價也很高。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所以新加坡說不定也會有所改變。」
曾是馬國政壇明日之星的凱里在馬國最近一屆大選因與巫統主席阿末扎希意見不合,遭後者派到「黑區」上陣敗選,隨後又在清黨行動中遭巫統開除,只能暫時離開政壇。

東姑依斯邁認為新加坡政策的一致性有助於建立投資者信心。(海峽時報)柔新經濟特區
東姑依斯邁也談到最近因新馬非正式峰會而再度成為鎂光燈焦點的柔新經濟特區(Johor-Singapore special economic zone,簡稱SEZ)
他指出,柔新經濟特區雖然還在初步階段,但他認同該計劃必須持續進行。
他還提到,2026年落成的新柔地鐵系統(RTS)預計將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對柔佛和新加坡都會有所幫助:
「因為在疫情後,即使新加坡的待遇再優渥,還是有些(馬國)人不想去(工作),因為他們害怕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會回不來。
所以新加坡現在處於人力短缺情況,就連醫院裡的護士也匱乏。
我認為新柔地鐵系統會顛覆這一切,除了柔佛的經濟會因此變得繁榮,新加坡也能因新馬兩地的人更容易往來兩地而受惠。」
他也同意凱里和沙里爾韓丹的觀點,即無縫通關(免護照通關)是不錯的概念,雙方或許可以先從經濟特區開始嘗試。
根據李顯龍和安華10月30日在新馬非正式峰會後記者會上的宣布,研擬中的柔新經濟特區的其中兩大特色與稅務及人員流動有關。
稅務方面,柔新經濟特區將會採行特殊稅收安排及保稅倉庫,以利兩地貨物流通。
同時,該特區計劃預計還會為在兩地工作的人員提供更便利的安排,確保經濟特區內的企業能聘請到所需員工。
柔佛王室未來的「第一把交椅」
柔佛王室在馬國各州傳統王室中,對政治事務及地方事務相對敢言,東姑依斯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也經常捲入是否「撈過界」的爭議。
外界對其出位言論評價兩極,一些輿論質疑他牴觸了王室不應干政的憲政精神,但也有另一種聲音認為,他只是在提醒馬國政府「做對的事」。
2018年,東姑依斯邁曾因在馬國大選前夕發文,以「老船堪用不必換引擎」的言論,暗示選民不應把常年執政的巫統換下台,以免讓「陰險不可信」的馬哈迪上台,而引發軒然大波。
隨著其父親蘇丹依布拉欣即將在明年1月31日「上京」接任國家元首一職,2010年成為柔佛王儲的東姑依斯邁屆時料將出任柔佛攝政王。
在這之前,東姑依斯邁已三度在其父親休假或出國時受委攝政王。根據柔佛州憲法,攝政王可執行統治者職責,權力與蘇丹完全相同。
換言之,屆時他將會是柔佛王室實質上的「第一把交椅」。向來敢言的他,估計還會對柔佛州事務,乃至新柔關係保持一定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