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加坡的街頭露宿者有近半選擇在組屋底層等地方過夜。(聯合早報)
作者 劉智澎
組屋底層、樓梯間、遊樂場、涼亭……
你可曾在這些地方發現街頭露宿者的身影?
根據新加坡社會及家庭發展部星期一(24日)發布的《2022年街頭露宿者統計報告》,本地有近半的露宿者選擇在這些地方過夜。
數據也顯示,去年有530人露宿街頭,比起2019年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調查統計的921人,減少超過40%。
那麼,這300多人去了哪裡?他們已經回家了嗎?

組屋區的公園光線充足,是街友「首選」的落腳處之一。(聯合早報)
這份《2022年街頭露宿者統計報告》是去年11月11日晚上,由800多名義工在四小時內,徒步走訪新加坡400個公共區域後撰寫而成。
這些區域包括組屋底層、涼亭、遊樂場、公園、熟食中心、巴剎、地鐵站、巴士轉換站和停車場,它們有遮蓋、光線充足、附近也有餐飲等設施,是露宿者的首選落腳處。
有些街友則傾向於選擇靠近工作地點的地方,以免去舟車勞頓的麻煩。
報告顯示,最多街友聚集的組屋區是加冷、芽籠、紅山和淡濱尼。

一些街友因與家人或室友關係不和,寧願露宿街頭。(海峽時報)
每個露宿者都有各自的故事和苦衷,但一個共同的痛點是人際關係。
近半的受訪者說,與家人或室友不和,是他們最常面對的困難。
有的與家人關係破裂而無法同住;有的之前通過單身者聯合住房計劃申請到租賃組屋,卻因跟室友合不來,無法繼續居住。
其他因素包括:無法找到固定住所(39%)以及財務問題(21%)等。
八成露宿者是男性 近半超過50歲
許多人對街頭露宿者的既定印象是:多數是無業人士,主要靠接受救濟過生活。
但很大程度上,他們和你我一樣,都在兢兢業業地打一份工,為經濟作出貢獻。
在接受調查訪問的57名街友中,約一半是受僱人士,其中43%每周收入超過300元。
報告也勾勒出街頭露宿者的基本輪廓:
80%是男性
47%是華族
48%年齡超過50歲
社區安宿處增加 過半街友卻不願求助
近年來,政府與社區夥伴攜手擴大街頭露宿者的援助網絡。更多社區安宿處(Safe Sound Sleeping Places,簡稱S3P)的設立,也反映了社會對弱勢群體的關注。那些不再」以街為家的露宿者,有一部分相信是去了這些社區安宿處。
截至今年3月,由教會和回教堂等機構開放給街頭露宿者的社區安宿處有22個。這些社區安宿處與社會及家庭發展部的六個過渡庇護所相輔相成,協助街友找到固定住所。

政府與社區夥伴攜手擴大街頭露宿者的援助網絡,設立更多社區安宿處。(海峽時報)
不過,半數露宿者受訪時坦言,他們不曾向政府或社區機構尋求援助。另有61%過去一年未向任何相識的人求助。
耶魯—新加坡國立大學學院副教授何光中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說:
「街友露宿街頭的時間越長,就越難改變現狀。目前較關鍵的工作,是如何在問題未根深蒂固之前,儘可能幫助街友脫離餐風露宿的生活。」
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政策研究所研究員陳錦權博士也說:
「要應付無家可歸的問題,重點是通過創新住房安排和援助方案,應付街頭露宿者的不同需求。」
從2020年4月至今年3月,已有340人從過渡庇護所搬到較固定的住所。另有一小部分的貧困露宿者,社會及家庭發展部已協助他們住進政府資助的福利院。
芬蘭「住屋優先」計劃 無條件為街友提供住房
在2019年一場關於街頭露宿者的對話會上,一名與會者提問:
「新加坡的目標是把(露宿者)數字降到零嗎?這可能做到嗎?」
紅螞蟻覺得新加坡或許可以參考芬蘭的做法。
作為唯一一個成功減少街友數量的歐盟國家,芬蘭摒棄了傳統的「階梯模式」援助措施(即讓街友在不同救濟階段,進出不同的臨時住所),於2008年開始實施「住屋優先」(Housing First)計劃,無條件為街友提供住房。
這也讓芬蘭當地的無家可歸人數,在10年內銳減了四成。芬蘭會連續六年(包括今年)在聯合國《世界幸福報告》榜上奪冠,估計與之不無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