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Vanessa何思慧,
今年30歲,
擁有碩士學歷的她,
六年前從英國倫敦大學畢業,
回到新加坡找工作時,
她沒有去尋找那些體面高薪的工作,
而是跟隨自己的心,
在x-project找到了一份工作,
現在是x-project的總監。

別看總監這個名頭很大,
其實它只是一個、
也是新加坡唯一一個,
為邊緣女性提供援助的民間慈善組織,
從創立到現在長達30年。
眾所周知,
在新加坡有合法的紅燈區芽籠,
只要是在紅燈區內,
且女性年齡滿18歲,
男性就可以放心地尋歡作樂。
食色性也,
芽籠,
一個美食與美色的交匯的溫柔鄉;
一個紅燈區與宗教團體比鄰而居、
原始天性與聖潔靈魂碰撞的魔幻地。

在芽籠從事特殊工作的女性,
都是來自周邊貧窮地區和國家,
她們需要申請相應的工作準證,
定期體檢,
規範納稅。
雖然是合法的,
但主流社會必然不會認同這種職業,
她們就成了人們口中骯髒的女人。
由於工作性質特殊,
這群女人難免會受到一些客人的欺辱,
比如財務被打劫、被打,
或者被某些特殊愛好的客人,
強迫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愿的事。
一般上,
大眾會認為這些麻煩事是她們自找的,
不值得同情,
她們面對的困難是她們自己的錯。
但思慧和她的夥伴們不這樣認為,
她們認為沒有人應該受到欺凌,
每個人都應該被善待被尊重,
這群女性也一樣,
她們要做這群「邊緣人」的「邊援人」。
(二)
思慧的工作,
通常是在晚上9,10點才開始。
在光彩的街道後面,
尋找那群躲閃的背影。
紅燈區內的街道,
除了男人,
幾乎沒有女人光顧,
所以剛開始思惠她們的到來,
那裡的女人並不信任她,
怕她是便衣警察或者記者,
怕被騷擾,
怕被抓。
思慧沒有車,
只能背著重重的背包,
搭巴士或者地鐵,
穿行在紅燈區的各個街道,
派發免費的套和油,
詢問她們的工作情況,
並盡力幫助她們。
思慧說,
不是幫助她們不被抓,
而是不被客人打,不被欺負,
如果受傷,
會帶她們去看醫生,
去報案,
這些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慢慢熟悉、
有了信任之後,
她們還會主動去x-project的辦公室,
向思慧她們尋求援助。
思慧的辦公室,
成了她們歇腳、聊天、
求助、溝通、協調的地方,
思惠積極主辦各種交流活動,
她請來教練,
為她們提供免費的瑜伽課程。
還找來律師慧玲,
作為法律顧問,
為她們提供無償的法律諮詢服務,
有需要的話,
還會代表她們寫律師信或上庭。

(三)
主流社會對這群邊緣女性的排斥,
也波及到思惠,
對於思慧從事的工作,
旁人非議,
父母反對,
有時組織完全收不到任何捐款,
多少次她想放棄,
但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
思慧始終認為,
她們也是人,
身體流著一樣是血,
她們在夾縫裡生活,
需要有人傳遞溫暖,
需要有人去點燃希望。
正如x-project的創辦人黃玉玲說,
每個人都注重她們是X工作者,
沒有人去想過,
她也是一個媽媽,
一個姐姐,
或者一個朋友。

可能每個人的故事不同,
但她們都是為了錢,
賺錢養家養自己。
在大學做研究助理的蔡慧瑩,
也是x-project的義工,
她說主流社會戴著有色眼鏡,
對這份工作有負面看法。
其實她們也是正常人,
We are humans,
we are all the same,
大家都是一樣的。

(四)
有人很好奇,
既然要幫助她們,
為什麼不幫助她們轉行?
所謂「送佛送到西」。
思惠說,
大家的生活是不一樣的,
經歷也不一樣,
她們可能沒有機會讀書,
沒有機會接觸到世界上不同的事物,
她們很多東西,
我們都不了解。
You cannot walk
in other people's shoes,
未經他人苦,
莫對他人指手畫腳。

創辦人玉玲苦口婆心說過:
不要有救世主的心態,
不要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不要認為她們的工作是低等的。
我們工作的目的,
不是要救她們,
她們不需要被救,
只需要被溫暖,
因為都是為了生存。
但是如果她們自己主動要轉行,
思慧就會幫助她們,
幫助她們做好簡歷,
幫助她們應付面試。
單親媽媽露西,
過去10年,
因為工作被譴責,
後來接觸到思惠,
參與了義工工作,
人生軌跡有了很大改變,
如今還去瑞士參加國際論壇活動,
她哽咽地說:
奇蹟會出現的。

(五)
新加坡最大的華語電視頻道第八頻道,
製作了這部紀錄片,
觀眾的留言非常理性,
也非常溫暖。

一如x-project創辦的宗旨:
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
被尊重的生活,
被愛的生活,
開心的生活,
沒有歧視的生活,
她也是一個人。

六年來,
思慧最大的體悟是:
大家都是人,
每一個人各有不同的問題,
每一個人各有不同的悲哀,
所以,
我們需要互相幫助,
互相鼓勵,
互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