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海峽時報)
作者 劉智澎
日本有一群不上學、不工作、至少半年沒外出的「蟄居族」(Hikikomori);
韓國有一群不約會、不結婚、不生子的「三拋世代」(Sampo Generation);
新加坡則有一群不升學、不就業、不接受培訓的「尼特族」(NEET,即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or Training)。
這些15歲至24歲的青年明明具備謀生能力,卻賦閒在家。有的還依靠父母撫養,因此也被稱為「啃老族」。
社會及家庭發展部兼文化、社區及青年部高級政務次長蔡瑞隆9月25日出席一場青年論壇時,引用了人力部最新的勞動市場調查數據:
新加坡約有1萬7000個「尼特族」,占青年人口的4.1%。
儘管這個比率遠低於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平均的22.4%,卻仍令人堪憂。
蔡瑞隆警告: 「這意味著新加坡有1萬多名青年無法充分發揮自己的潛能,可能面臨被社會排斥的風險。」

小伙子,別整天窩在家打電動。(聯合早報)
冠病疫情造就「隱蔽青年」?
2020年,新加坡實行冠病阻斷措施期間,16歲的Fabian Ang決定輟學,放棄N水準會考。
他告訴《海峽時報》,選擇長時間待在家,是為了保護母親和妹妹免受父親家暴。
「學校恢復實體課程後,我根本無法專心上課,因為我很擔心我不在家時,家裡可能會出事。」
但他輟學期間,每天不是上網看視頻,就是玩電子遊戲。 校方了解Fabian Ang的家庭情況後,便請飛躍社區服務安排社工每兩周探望他一次。
如今,20歲的他正在服兵役,閒暇時也會到飛躍社區服務中心當義工,幫忙輔導其他邊緣少年。
他的父母也在辦理分居手續。
「之前我的人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期待,但現在我願意嘗試新事物,也變得更有自信,對未來也充滿期待。」

Fabian Ang在16歲那年為了保護母親和妹妹免受父親家暴,決定輟學待在家。(海峽時報)
飛躍社區服務助理總監楊成新指出,像Fabian Ang這樣的「隱蔽青年」在疫情期間較為常見。
他們有的性格比較內向,喜歡獨處,不與外界溝通;有的可能在現實生活中遭受霸凌,找不到歸屬感,而衍生出社交焦慮或社交恐懼等人格障礙。
該服務中心正在幫助60名「隱蔽青年」重新融入社會,鼓勵他們通過釣魚、照顧動物和沖泡咖啡等課程來探索自己的興趣,從而培養社交情感技能。
楊成新坦言,社工平均得花上三年時間,才有辦法讓這些青年敞開心扉。
「這些青年面對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懂得如何與他人相處。」 「強迫他們重返校園,等同於將他們進一步推向孤立的深淵。」
求職無門 迫不得已成為「尼特族」?
不過,一些年輕人會成為「尼特族」,並非出於自願。
飛躍社區服務執行長林孔懷在論壇上提到,他們可能是因為社會缺乏就業機會,而對經濟前景感到悲觀。
「如果無法及時並有效地引導他們重回軌道,他們可能因自身發展受限,影響心理健康,甚至因長期失業而引發犯罪問題。」

需要幫忙就開口求助。(ALAMY)
根據國際勞工組織上個月發布的《2024年全球青年就業趨勢》報告,全球青年失業率在去年達到13%,相當於有6490萬名15歲至24歲的青年失業。
當中,近兩成是「尼特族」,很難找到體面的工作;也有更多青年面臨大學畢業生過剩的挑戰,選擇打臨時工。
新加坡社科大學商學院副教授黎華德(Walter Theseira)指出,隨著越來越多新加坡人擁有大學文憑,年輕人對理想工作的期望與實際情況有落差,可能是一個關鍵因素。
「一些行業如服務業明明有職位空缺,大學畢業生卻不太願意接受薪水較低的工作。」
不過,長期失業也會使「尼特族」更難找到工作,因為僱主可能會誤以為是他們能力不足,才一直找不到工作。
林孔懷也說,一些「尼特族」總會認為自己表現不夠好,而在工作時過度在意同事的看法。
說到底,「尼特族」最大的障礙就是缺乏自信和軟技能,因此社工一般會建議他們通過社區義務活動來發掘自己的強項,從而找到人生方向和動力。
但青少年要擺脫「尼特族」的標籤,還是得靠自己的毅力和心理建設,才不會一受到打擊就一蹶不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