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來,這場抗爭的一方是伊斯蘭世界的極端分子,另一方是美國、以色列及其西方盟友。但如果你深入觀察,就會發現這場鬥爭本質上是極端的穆斯林和理性的穆斯林之間的鬥爭,是信奉原教旨主義的穆斯林和具有現代思想的穆斯林之間的鬥爭。
歸根結底,這是一場復古派和現代派之間的鬥爭,復古派希望伊斯蘭教能回到11世紀的模樣(當時穆斯林與世隔絕、自我封閉,拒不接受新思想),現代派則希望看到一個與21世紀的新形勢相適應的、現代化的伊斯蘭教。如果西方國家能重拾冷戰期間表現出的團結,達成共識,聯合日本、中國、俄羅斯以及希望實現社會現代化的穆斯林,那麼我們就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戰勝極端分子,阻止他們培養更多的恐怖分子。
伊斯蘭世界的溫和派力量不夠強大,無法同極端分子抗衡,無法在清真寺、神學院同極端分子展開論戰,因此他們就是在迴避問題,結果不僅讓極端分子曲解了伊斯蘭教教義,還綁架了整個伊斯蘭世界。
大部分穆斯林與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沒有關係。然而,好戰的極端組織卻綁架了伊斯蘭,使之成為自己的驅動力,並惡意地曲解了伊斯蘭教教義。在整個伊斯蘭世界, 極端主義者分散在世界各地,通過暴力手段推行歪曲的伊斯蘭教教義,而大部分穆斯林則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方面,他們同情巴勒斯坦,反對以色列;另一方面,他們期待過上經濟增長和不斷進步的和平生活。要解決恐怖主義的問題,美國和其他國家必須支持寬容的、非極端的穆斯林,這樣他們才能在同極端分子抗爭的過程中逐步占據上風。
要阻止極端組織繼續招募恐怖分子,美國和歐洲必須揭露極端分子的意識形態的真實面目,這種意識形態就是對《古蘭經》的斷章取義,宣揚仇恨非穆斯林群體,試圖通過暴力手段傳播伊斯蘭教。那些試圖融入現代科技社會的穆斯林必須抵制這些極端分子,阻止他們宣揚暴力和仇恨,必須讓穆斯林學者和宗教導師宣揚伊斯蘭教是一個和平的宗教,不是恐怖的宗教,宣揚伊斯蘭教能夠包容其他民族和信仰……在穆斯林人口較少的國家,比如英國,穆斯林必須立場鮮明地反對伊斯蘭恐怖分子……在巴基斯坦和伊拉克這樣的穆斯林人口較多的國家,穆斯林將被迫做出選擇:要麼抵制極端分子,要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現政府被推翻,看著本國人民被拖回到封建時代,正如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所做的那樣。
美國必須採取更具多邊性的手段隔離極端組織,團結歐洲、俄羅斯、中國、印度、所有非穆斯林的政府以及溫和派的穆斯林來完成抵制極端分子的事業。有必要建立一個世界性的同盟抵制伊斯蘭極端分子宣揚的仇恨思想。如果溫和派的穆斯林政府(比如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海灣國家、埃及和約旦的政府)都樂於同多邊性的世界同盟聯手應對恐怖主義,那麼形勢就不利於極端分子了。
考慮到長期成本的分擔問題,美國要建立一個廣泛的同盟,由各成員國平攤成本,避免自身承受過重的負擔。美國需要讓其他國家對抵制極端分子的事業產生認同感,並樂於共同尋求解決之道。極端分子不只造成貧困,還力圖實現阿拉伯復興和伊斯蘭的高傲地位,而且堅信自己的時代已經來臨。因此,要抵制他們,必須說服溫和派的穆斯林,使他們相信他們不會輸掉這場鬥爭,他們背後有整個世界的支持,為他們提供能量和資源。他們必須有勇氣到清真寺去、到神學院去,同極端分子抗衡。
伊斯蘭極端主義對世界安全的威脅會持續多久?
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伊斯蘭恐怖主義持續發酵,不可能輕易地或很快地就被清除得一乾二淨。應對恐怖主義是一個漫長而艱巨的事業。在未來很多年裡,恐怖分子、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衝突將繼續對世界構成威脅。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伊斯蘭恐怖主義仍將是一個問題,而且無論是誰贏得了美國總統大選,這個問題都不會消失。
伊斯蘭恐怖主義的問題將無法輕易解決……必須鼓勵溫和派穆斯林站起來反對極端主義者,他們需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正在接近臨界點,但我不知道這還會持續多久……伊斯蘭恐怖分子將繼續使用暴力手段,直至親眼見到自己的方法不奏效為止。如果他們在伊拉克成功了,他們將努力推翻其他國家的世俗政府,比如印度尼西亞的政府。
美國人犯了一個錯誤,即試圖以軍事手段尋求解決方案。使用武力是必須的,但武力只能解決表面問題。殺掉恐怖分子,你只是殺掉了工蜂,蜂王是那些傳教士,他們在學校和清真寺里宣揚扭曲的伊斯蘭教教義,污染並俘虜了年輕人的心靈…… 恐怖分子說:「我樂於獻身,之後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後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