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新加坡獨立時事評論員蔡裕林的《新加坡抗疫紀事》近日出版。該書解讀了新加坡在2020年面對疫情的反應以及政府、民間團體如何應對挑戰、全民上下抗疫等過程。

昨天(5月8日),在國家圖書館舉辦的新書發布會上,蔡裕林談及後疫情時代新加坡面臨的一些問題。

讓我們一起聽聽他的見解:
「以新加坡視角談談,我們正面對著一個怎樣的後疫時代的新加坡?
我記得李光耀先生在他的回憶錄中,當新加坡脫離馬來西亞後,一針見血的指出:走自己的路,唯有與眾不同才能生存。看看這次新加坡在應對冠病的對策,我個人認為,也很清楚展現了這種心態與戰略。

新書發布會現場
毫無疑問,世界變了!這個變,是因為全球化引發的種種正負效應。而走勢卻是在推進全球化時面對著日益高漲的反全球化。並隨著中美博弈的走向激化,顛覆科技帶來的衝擊,加上冠病帶來的嚴峻打擊,世界正面對著不得不進行戰略調整的發展新階段。不論是中國的雙循環,美國的拜登新政,還是歐盟、以及脫歐後的英國、印度的大國夢,日本的區域戰略,以及普金治下的俄羅斯等,都在因應世界格局的改變而改變。
我相信大家對全球化、逆全球化與反全球化都有很好的了解。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今日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根本的原因是全球化、科技演變和氣候變化引出的一連串問題。也有人認為是新自由資本主義衍生的惡果。
最明顯的例子是,由於產業分工,資本、人員的流動以及稅務優待等的全球化運行。一方面,既迎來了先進國家的企業與財富的暴增,也導致這些國家的中產階層陷入困境,更不必說下層勞動者;另一方面,抓住機遇的發展中國家,從中獲得了發展機遇而晉升為發達甚至是先進國家。可是,因全球化的深入演變,不少國家也陷入長期的競爭劣勢,從而引發不同程度的政治、社會和經濟危機或困境。
正是全球化的體系與運作模式帶來的負面效應日益嚴重,這才有了反全球化聲浪的惡化,以及民粹主義政治的抬頭與激化。其外溢效應則是種族歧視、階級對立、文明衝突、意識形態等成為新的焦點。也因此,傳統與非傳統的安全問題變得益發複雜多變。
另一個極其重要的因素是中美關係的改變,導致從合作走向對立,使全球化面對最嚴峻的考驗。事到如今,加上冠病湧現的嚴重弊端,促使全球化必須做出逆全球化的戰略調整。

說白了,就是必須或必然考慮到,為了應對中美博弈的加劇,未來全球公共衛生危機的出現,每個國家都必須做出必要的調整。這就涉及多層面的產業鏈和供應鏈的重構。區別就在於,過去通過全球產業分工,以成本和利潤最大化為前提的經濟運作,轉為特定的產業與供應鏈,以確保內需而不受外在掌控為前提。這關係到的不僅是資金、金融體系、也關係到資源、產品與服務。
在逆全球化的新階段,這裡也不能忽視科技發展帶來的新機遇。就是從加強國內實體經濟的同時,通過科技的改變,以改變全球產業分工的格局。
這就意味著,我們面對的未來世界,既須堅持共贏的全球化,也須調適逆全球化的戰略需要。當然,因過去全球化造成的弊端引發的反全球化言行,我們也必須給以批判與引導。
對新加坡來說,這種變,就意味著,因地緣政治的新變數,最大的威脅或壓力,就是面對被迫選邊站的問題。
這也意味著,新加坡要想在後疫時代迎來新的生存空間與發展機遇,就須做到走好自己的路,有辦法、有能力,與眾不同,從而展現這個國家的價值、生存能力與競爭優勢。
為了說明當今新加坡面對著怎樣的宏觀局面,先讓我談點冠病對新加坡帶來了怎樣的衝擊和影響?由於時間關係,大家不妨閱讀和參考拙作。我想指出的有四點:
一是、新加坡的抗疫表現可圈可點(彭博社的最新評價新加坡已超越紐西蘭成為全球抗疫第一的國家)。雖然期間出了亂子,就是客工宿舍疫情的嚴重性。新加坡的抗疫表現被認可,主要是因為整體上做的很成功。這表現在死亡(31)和病危人數極少(早已歸零);況且,因適時的擴充檢測、追蹤、收治等能力,讓醫療體系沒有出現擠兌。這些都是在政府和相關領導機關的及時與透明,讓抗疫一直處在政府與一般民眾良好配合的狀態下進行。平心而論,政府和核心領導單位、各部門、科研、行政、企業;前線醫務人員等表現得都很不錯。

當然,我們不能忽視,新加坡在應對冠病19 的艱苦鬥爭中,確實也存在著不足。這尤其表現在應對客工宿舍的疫情上。我們都希望政府在日後能做出全面深入的反思與檢討。
二是,正是由於新加坡採取了「與疫共存,共克時艱」和「打持久戰」的戰略。這種與眾不同的對策,很好地建立起新加坡的獨特形象。這裡指的就是不主張封城鎖國,不停止經濟和社會活動;維護並全面履行國民應有的法權,就像去年3月間,敦促20萬國民回國。並且除了4月的阻斷措施期間學校停課外,從未關閉學校。而7月大選的順利進行未引發病例等表現,確實讓人留下良好印象。
與此同時,儘管冠病期間,許多國家實行閉關鎖國;停航停運,全球就有80個國家停止甚至禁止某些戰略物資出口,新加坡卻秉持一貫原則,從不以一國之需,採取這樣的做法。可以說自冠病爆發至今,新加坡堅守了它理應履行的國際義務。這種尊重規則、重視法權、透明與信守承諾的踐行,獲得了廣泛的信任與好評。這就為新加坡的後疫時代奠定了很有利的外部環境。去年,新加坡的外來投資高達170億,就說明了聰明的企業家敏銳的看到了新加坡的價值。
新加坡雖然是小國,我們也分別捐助世界衛生組織50萬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772萬。
三是,由於成功的抗疫進程,結合新加坡之前的轉型配套,配合了疫情期間的援助配套,這為新加坡開啟後疫時代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就像數碼轉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居家辦公、遠程學習和醫療、網絡經濟、再培訓與就業配對等。對比世界各國,還是周邊國家,新加坡在為應對數碼時代和後疫時代的到來,可以說都比很多國家走在前頭。
四是,為應對全球後疫時代的到來,新加坡正通過期間樹立的形象和實力基礎,有計劃的推進新的全球戰略調整。從而出台了應對冠病、新的病毒;經濟、政治與社會轉型,其中以推進智慧國、數碼經濟、綠色發展、更新 社會契約等為抓手與契機,開啟一個新的發展歷程。
這個歷程將不同於過去。他具有著兩條腿走路的模式。一個是原有通過海陸空實體模式的國際網絡(其中以60多個海港和100個以上的航空接點為基礎,加上通過GIC、淡馬錫控股、外匯貯備的全球資產配置),另一個是以新建或加強版的網絡數碼化經濟為導向的國際網絡。
簡言之,新加坡將以其獨特的信譽、戰略位置、與眾不同的發展模式,作為全球商貿與競爭的安全港和接口,從而確保新加坡不會處於被迫選邊站的發展困境。大家只要想一想,中美博弈導致的脫鉤及由此引發的短中長期效應,就會感覺到這個「安全港」和「接口」的關鍵性與深層意義。」
《新加坡抗疫紀事》於5月8日起陸續在各主要書局上架,讀者現可點擊閱讀原文Read More,在玲子網絡書房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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