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奚魅收藏以前客人的手写点歌单和字条。
回忆常唱的歌曲,杨杰豪笑说:“有一阵子哈日,一直有人点‘First Love’,后来哈韩,就点‘My Memory’‘You Are My Destiny’,我都用拼音学唱。”
高崇唐(35岁)在爱琴海担任乐手六年多,他说:“喜欢唱歌的人可以去卡拉OK,喜欢玩乐器的人却没有好的表演平台,还好有这里。在这里的最大收获是,结识很多音乐圈的朋友。”
爱琴海将结业,吴奚魅难掩失落:“感觉每周的‘课外活动’没了。要特别感谢老板Sally(梁定花)的坚持与不屈不挠,让我们拥有这么美好的平台完成自己的梦想。对我们一班歌手来说,爱琴海就像老朋友,即使不常见,但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歇业就像失去老朋友,会觉得可惜,但有了这个老朋友,不遗憾。”
养民歌餐厅留住一份情怀
弹唱人
五度经营民歌餐厅
颠覆民歌餐厅概念卖烧烤也卖酒
“弹唱人”创办人蔡忆仁(56岁)笑说:“餐厅每一次结业,我都唱《最后一夜》,共唱了五次!”
蔡忆仁1989年有一次从台湾回来,受到当地民歌餐厅文化影响,就决定在本地开民歌餐厅,地点找好了,定金也付了,但最终执照不获批准。他叹说:“我的民歌餐厅梦受到很大打击,但我没有放弃。后来我开卡拉OK,辟了一个民歌时间,怎料大家只要唱歌不要听歌,结果‘民歌时间’做了三个月就停了。”
他后来结束卡拉OK生意去打工,但民歌餐厅梦仍在。1998年年底,他在连城街开了第一家“弹唱人”民歌餐厅,坦言:“其实那时候已经过了民歌餐厅的高峰期,很多民歌餐厅也在唱流行歌曲,但我只要唱校园民歌和新谣。我当时34岁,我认为我这个年纪的人都是听新谣和民歌长大,应该行得通,但我又错了。没有人来,每个月都在亏钱,做了两年就做不下去。最后一晚我们唱到凌晨3点,之后拆招牌,清理店面;前一晚还人头攒动,第二天就人去楼空,哈哈哈!”
后来有客人找他合作,这个客人在珊顿道经营露天餐馆,想加入“民歌餐厅”元素。蔡忆仁说:“我吸取了经验,这次为每天的表演设主题,有老歌、摇滚、新谣;有Unplugged,也有乐队。食物有烧烤,也卖酒。我彻底颠覆了第一家民歌餐厅的概念,但很符合商业模式,有赚钱。那时林俊杰还没出道,每个星期四来表演,阿杜准备发片前也来唱过。”

键盘手卢登杰(左起)、吉他手吴锦发和歌手苏心荃,以前常在弹唱人演出。(弹唱人提供)
好景不长,2001年发生“九一一事件”,餐厅生意直线下降,经营九个月后被迫结业。
隔年,弹唱人在拉丁马士民众俱乐部重启,蔡忆仁说:“租金便宜很多,但人流不多,原本每天营业,后来一周三天,到后来一周一天。”弹唱人开始转型,办活动和演唱会,后来觉得没有充分利用民众俱乐部,不好意思待下去,就把餐厅关了。蔡忆仁说:“我也打消了再开的念头。”

蔡忆仁的民歌餐厅梦未灭。(弹唱人提供)
真的打消?听到记者的调侃,他忍不住哈哈笑,心虚地说:“我们之后专注办演唱会,但2006年有一天,我经过丹戎巴葛一栋老房子,那里环境很好,我又开始幻想。这时负责人出现,提议我们在那里开业。”
第一年业绩不错,但第二年,蔡忆仁夫妇忙演唱会,无暇兼顾餐厅,生意开始滑落。两年后,又关门啦!
2015年,蔡忆仁抵不过七年之痒,跟一个经营餐馆的朋友合作,再次重启民歌餐厅,但最终还是无法兼顾,三个月后就喊卡。
蔡忆仁认为夜间娱乐要用纯文艺的方式经营,很难。“听歌是静态的活动,很难吸引客人每天来,民歌餐厅不是高消费,但租金和成本都很高。”
民歌餐厅的终结,让蔡忆仁感触良多。“民歌餐厅对本地音乐发展起著一定作用,它是歌手锻炼歌艺和信心的地方,孕育了许多杰出音乐人,也为本地音乐娱乐提供了另一种选择。”
还想再开吗?坐在一旁的太太黄桂霞先帮他回答:“他不会死心的。”蔡忆仁莞尔,说:“可能五年后?10年后?我的想法是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有稳固的经济,一起来维持一家民歌餐厅。赚不了钱,但就是保留一份情怀。”
民歌餐厅在台湾

本地民歌餐厅启蒙自台湾。
台湾是民歌餐厅的崛起地,上个世纪70年代,台湾民歌运动风起云涌,民歌餐厅开始风靡,八九十年代是全盛时期,从北到南的民歌餐厅超过200家,比较著名的有木船和木吉他。
民歌餐厅是台湾流行音乐的摇篮,周华健、张宇、黄小琥、张雨生、李宗盛、游鸿明、凡人二重唱、周治平、动力火车、萧敬腾等,都曾在民歌餐厅的舞台上磨炼。但这些年,年轻歌手通过歌唱比赛迅速蹿红,也透过各种网络平台表现自己,民歌餐厅不再是他们被发掘的途径。
随着时代变迁,台湾的民歌餐厅风光不再,纷纷结业。木船的分店最多时达14家,2003年9月3日,最后一家也熄灯。后来,台北唯一的民歌餐厅“街角2号”也在2018年歇业。目前仅存台中一家“吉普赛”民歌餐厅。
记者:罗瑱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