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面临的人口问题有多严重?李光耀:没法解决,我早已放弃
我们都知道,一个国家人口增长过快,人口密度过高的话后果将相当严重。
看看隔壁印度就知道了——印度国内目前有接近8%的人处于失业状态,城市极度拥挤,火车上爬满了人,卫生条件极差,垃圾堆积如山,一半人都是在室外上厕所。
更糟糕的是,印度的识字率全世界垫底,13亿人里约2.8亿是文盲。
同样,一个国家人口出生率过低的弊端也相当严重,比如:劳动力不足,制造业发展缓慢,老龄化加重,社会养老负担加重等等。比如,新加坡就存在这些问题。
截止到2020年,新加坡的人口出生率已经跌至8.5‰,且仍处在不断下滑的趋势。
新加坡的人口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小问题。
2011年,88岁的李光耀在一次访问中谈到了新加坡的人口问题,他称:新加坡可以尝试每年引进2万移民到2万5千的移民。突然他又话锋一转,问起访问他的女博士的婚姻问题:
“多大了?”“结婚了没?”“在读博士吗?”“什么时候毕业?”“有男朋友吗?”
得知提问的女博士29岁才毕业时,李光耀热心地提醒她最好在35岁前生孩子,否则容易生出笨孩子,还幽默地打趣道:“我建议别浪费时间了,这事儿比你的博士学位重要。”

一国总理亲自下场催婚,属实喜闻乐见,可见新加坡人口问题之深,连李光耀之女李佳玲都终身未婚,令李光耀相当无奈。
李光耀在逝世前还说:“新加坡人口问题,我解决不了。”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发达国家,“亚洲四小龙”之一,新加坡为何就是解决不了人口问题?

新加坡人口困境的由来
其实新加坡不是一直以来都面临人口短缺,最早新加坡面临的问题是人口过剩。
新加坡的现代历史与英国的殖民有着很大的关系。1819年英国首次登陆新加坡的时候,岛上一片荒凉,人口仅150人。但新加坡的地理区位太重要了,该岛坐落于太平洋与印度洋的交界之处,扼守着马六甲海峡,并且距离英属东印度公司很近。
于是,英国决定将新加坡发展成为一个东南亚的自由商港,不断加大对新加坡的建设。到19世纪末,新加坡已经成了“东方的直布罗陀”,设立了管理机构、贸易码头、军事基地等。
随着英国对新加坡的不断经营,越来越多移民者在新加坡聚集,移民者主要以华人为主,还有印度人、欧洲人,所以截至目前,新加坡仍有着77%的普通话普及率。
进入20世纪之后,新加坡人口的增长势头相当迅猛,并且在20世纪上半叶本土出生的人口开始超过移民者。

1959年,在新加坡人民的抗争之下,新加坡取得了自治邦的地位,这一年新加坡的人口增长率达到了39.5‰。
1961年,马来亚首相东古·阿卜杜勒·拉赫曼提议把新加坡、马来亚、文莱、沙捞越、北婆罗洲联合起来搞一个马来西亚联邦,新加坡总理李光耀予以了支持。
1963年,马来西亚联邦成立。结果刚一搭伙过日子没几天,新加坡就开始不舒服了,李光耀对联邦的诸多政策都持不同的意见,难以调和。
仅两年后,即1965年,新加坡就从马来西亚中独立了出来,成立了新加坡共和国。
新加坡共和国是由新加坡岛外加周边63个岛屿组成的,总共加起来不过700多平方公里。这一年新加坡共188.7万人,人口增长率为29.5‰,每平方公里3062人。
看起来每平方公里3062人好像没什么,但是咱们拿印度比较一下就知道这个数字多夸张了。
去年印度人口超越了14亿人,逼近我国。但印度的面积还不到我国的1/3,仅298万平方公里。尽管如此,印度的人口密度也不过每平方公里464人。
跟这一时期的新加坡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拥挤的社会环境让新加坡人的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失业率扶摇直上,当时就有专家推断人口增速每上涨1%,国民收入增长率就减少1%。
加上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联邦后,原先的共同市场不复存在,市场规模出现了大幅度缩水,同时迁往新加坡的移民仍在继续增多,挤压着新加坡人的就业市场。
新加坡政府也意识到了人口增长的严峻,做出了人口政策的改变:严格一夫一妻制与结婚时间限制、放宽堕胎政策、鼓励自愿绝育、产后自愿做绝育的手术费全免、前两胎收低助产费,后面生的孩子收费要比前面高很多;两个孩子以内的家庭收税少,孩子多的家庭收税也多。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新加坡控制人口取得了很大成效,人口增长率不断减少少,年龄结构也更加合理,就业问题、住房问题、教育问题、资源问题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人口得以控制也是新加坡经济腾飞的重要原因之一,新加坡成为了“亚洲四小龙”之一。

生育率低迷——难以消除的顽疾
但随着经济的发展,新加坡也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人口老龄化的趋势在加速。
这个逻辑是不难理解的:
经济发展了,医疗卫生条件、社会保障制度也在发展,人均寿命也越来越长。而由于人口控制政策的施行,下一代年轻人的数量在减少,因此在90年代之后,新加坡的人口老龄化的发展愈发明显。
2000年的时候,其老龄化程度达到了16%(版本不一),满足了国际对于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老龄化社会对于新加坡政府的公积金开支、医疗服务体系的完善是个巨大的挑战,而新一代年轻人赡养老人的负担愈发沉重,社会矛盾愈发尖锐。同时市场开始出现劳动力短缺现象,影响着经济的发展。
于是,李光耀不得不把人口政策再次调整,朝着鼓励生育的方向发展。

80年代末的时候,新加坡政府宣布此前的保健储蓄账户(一种新加坡独有的医疗储蓄模式),可以支付第三胎的分娩费,而这个费用此前只给前两胎。
进入新世纪后,人口政策跟30年多前完全反著来,宣布生两胎的退税10000新加坡元,而第三四胎的可以退20000新加坡元,这个数字后来有所增加,大体趋势是生的越多退税越多。
2013年时还宣布给前两胎补偿6000新加坡元的津贴,后两胎则补偿8000新加坡元津贴。
对于老年人,新加坡政府还通过宣传尊敬老人的社会氛围,鼓励老人再就业,加大医疗保障计划等方式,缓和老龄化问题。
那新加坡的人口问题是否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呢?
答案是有所改善,但收效甚微。

国际上有个关于人口世代更替水平的标准,叫作总和生育率,指的是平均每对夫妇生育的子女数,英文简称是“TFR”,TFR值越高说明生育得快,人口世代更替越快,TFR越低说明生育得慢,人口增长慢。TFR2.1为正常,小于1.5是“很低生育率”。
新加坡的TFR曾在1988年鼓励生育之后升到1.96,但这样的生育率上涨只是昙花一现,1998-1999跌落至1.4左右,2003年之后长期在1.2左右。
也就是说,新加坡的生育率处在“很低生育率”阶段。

2020-2022年新冠疫情期间,新加坡政府不惜出资对每个新生儿3000新加坡元的补贴,号召民众造娃。但结果呢?2020年,新加坡的TFR跌至1.1,为历史最低。
到底是为何让新加坡的“计划生育”的时候就那么容易,而提生育率反而成为新加坡政府30年来难以根治的顽疾了呢?这就要我们从新加坡的国情出发思考了。
内卷时代的悲哀
新加坡现任总理李显龙(也有说是李光耀说的)曾经公开说过一句经典的话:
“新加坡不是福利国家,新加坡不养闲人。”
新加坡2021年的人均GDP达到了72795美元,位列亚洲第一,世界前十,但这个数字是无数新加坡人用他们的血泪换出来的。
由于人均GDP很高,所以新加坡的生活水平也相当之高,每年英国《经济学人》都会搞一个世界生活成本排行与亚太生活成本排行,在这份榜单里,新加坡基本稳居世界前三,而在亚太地区,新加坡则几乎断崖式领先全亚洲。
由于生活成本的昂贵,所以新加坡国民可能是全世界最内卷的国民之一。
新加坡法律规定工作时间是每周不得超过44个小时,工作五天半的时间,在2011年新加坡的人均工作时长超过46.3小时,高居世界第一。并且新加坡人总是心甘情愿加班,据2016年的一次随机统计,希望减少工作时间的只有7%。
新加坡还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养老金制度,称之为“CPF”,简单说就是国家采取强制性储蓄的方式让给老年人存储蓄金,越努力工作,老年生活越开心。

2021年6月,65岁以上居民就业率高达31.7%,比去年2020年同期增长了3.2%。
再聊聊新加坡的教育,新加坡被称为“世界上最适合儿童成长的国家”,每年新加坡政府出巨资投入教育,从小学到大学的一整套的多元化教育体系,学生从小学就开始打分分流,互相竞争,是典型的西式精英教育模式。
但也正因如此,新加坡学生的学费极高,假如申请去新加坡读小学,常常一年就得花人民币5、6万。
新加坡像是一座打了鸡血的国家,这座城市的经济增长一直在保持着昂扬的势头,在这个全世界最昂贵的地方,每个人都在为站稳脚跟而拼了命地内卷,跟高昂的生活成本相比,每年新加坡政府给的那些“生娃补助”如同九牛一毛。
生活在新加坡,能照顾好自己已经相当费力,又如何能照顾好下一代呢?更何况,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新加坡女性
除了上述提到的新加坡社会压力导致的社会问题之外,笔者在这里提一个颇有争议性的观点,那就是新加坡女性受教育程度过高,导致了新加坡生育率低。
这一点曾被李光耀在公众场合谈及,随即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1980年到2018年,新加坡年龄在25岁以上的女青年的受教育平均时间3.1年增加到了10.6年。越来越多的新时代独立女性为了追求美好生活而提升学历,以便找到更好的工作。
同时,新加坡过快的生活节奏也对女性的孕育观念进行着冲击,许多企业会刻意避开对未生育女性的雇佣,女性生育甚至会影响职业生涯。
2017年,新加坡女性首次生育的平均年龄约31.8岁,这在任何国家都属于是晚育了。

小结
新加坡的生育率困境是由新加坡的国情决定的,过于追求经济的发展导致了年轻人的生活压力陡增,目前新加坡试图加大对移民的力度,来解决人口困境,显然是治标不治本。
移民的涌入确实会帮助新加坡缓和经济发展中出现的劳动力匮乏。但新加坡过快的生活节奏不会改变,人民的生活压力也没丝毫减轻,年轻人依旧不愿意生孩子,给多少钱都没用。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时代的悲哀,是值得世界各国深刻学习反思的重要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