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2020年全國大選後,新加坡國會出現不少新面孔。然而,如果上街尤其是去到不屬於他們選區的地方問一問,相信只有少數居民能叫得出名字。
有些面孔我們經常在媒體新聞看到也叫得出名字,但是關於對方的信息卻少之又少。
紅螞蟻很好奇,這些經常在國會上露臉的議員(不少是后座議員,還有連選區都沒有的議員)私下是怎樣的人,當上議員後做了什麼,還想施展什麼抱負?
抱著這樣的好奇心,紅螞蟻聯繫了人民行動黨,工人黨和前進黨,行動黨和前進黨都有議員答應接受採訪,唯有工人黨始終沒有回覆。
新的視頻系列,第一位亮相的就是東海岸集選區議員陳傑豪。
與陳傑豪約好在勿洛心動大廈採訪當天,紅螞蟻比約定時間提早半小時抵達。
將會議室門推開一小縫瞄一眼,裡面有一個人在做伸展運動!
對方看到我們推門,就過來幫著拉開門,赫然就是數碼發展及新聞部兼國家發展部高級政務部長陳傑豪(48歲),他來得比紅螞蟻還早!
而且,會議桌上已經擺好幾杯剛打包的熱騰騰南洋咖啡和茶,以及幾袋咖喱角(curry puffs)。
「你們吃早餐了嗎?有不同的咖啡和茶,加奶沒奶的都有,全部是對面咖啡店買的,還有咖喱角,這家很好吃,馬來Macik做的,有馬鈴薯和沙丁魚口味,自己拿,不要客氣。」
這就是紅螞蟻與陳傑豪的初遇。

數碼發展及新聞部兼國家發展部高級政務部長陳傑豪。(聯合早報)
在等待其他工作人員到來的那段時間,陳傑豪在得知紅螞蟻小夥伴不喝咖啡和茶,就打電話叫人拿一些礦泉水到會議室,然後問我們:不介意我邊吃早餐邊聊吧?接著拿起桌上那份用鋁箔紙包著的三明治說:太太做的早餐。
聽到紅螞蟻要他用華語接受訪問時,陳傑豪訕訕地說:
「我是南洋華僑中學的,但是我的華語全部還給老師了。」
陳傑豪的華語在新手議員中已經不能算不流利了。
他告訴紅螞蟻,他的外婆以前住在裕廊那一帶的甘榜,所以他童年有機會體驗甘榜生活,也喜歡在戶外活動。父親是全職軍人,母親16歲開始當護士,到現在快70歲了還沒退下來。
陳傑豪初級學院畢業後,拿政府獎學金去美國哈佛大學修讀當時最夯的科目——電腦。回國後就一直在政府部門服務。
「我一直都沒有想過參政,只是覺得當公務員蠻有意義的。」
在2020年,作為行動黨新人的陳傑豪被派往副總理王瑞傑領軍的東海岸集選區。經過一場硬戰險勝後當選議員,管轄甘榜菜市(Kampong Chai Chee)。
對他而言,甘榜菜市的居民一開始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因為那裡許多居民都搬遷自新加坡東部舊時的漁村和農場。
小時候外婆家的那些美好回憶至今仍記憶猶新,也激勵著這位曾經的「甘榜男孩」,想將甘榜精神也帶入甘榜菜市。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主意踏入政壇,聽聽他怎麼說⬇️⬇️。
給家人留出「受保護的時間」
在採訪過程中,最讓紅螞蟻印象深刻的,就是陳傑豪提到的「受保護時間」。
他直言不諱,當初在考慮要不要出來競選時,太太是持反對意見的。
「當議員很多相關工作是在周一到周五晚上進行,有時是在周末,所以留給家裡的時間不多,陪孩子的時間不多。太太不希望我從政,因為會犧牲家庭時間。」
後來他成功說服太太,但也與她約法三章。
「我有給家人留出 protected time(受保護時間),通常是禮拜天半天儘量不要安排活動。如果真的沒辦法還是得去參加活動啦。活動結束後就立刻趕回家陪太太和孩子,帶他們去吃飯,去玩玩。」
「另外,周一至周五我也會儘量抽出一個晚上,通常是星期五晚上來陪我太太。家人很重要,我們必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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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私這塊我倒不擔心,依然可控。因為我不會在社交媒體上分享關於我太太或家庭的信息。新加坡媒體也非常尊重我們的隱私,雙方有一種相互理解,不像其他國家的媒體。這點非常好。」
會不會留時間給自己?
聽到這道問題時,陳傑豪有些無奈地說:
「對我而言,從政後我犧牲了社交時間、犧牲了嗜好(我喜歡踢球以前是校隊的)、犧牲了跟朋友吃飯,看電影和打球的時間。這些都不可能有了,一定要犧牲。」
「無法十全十美,總會有犧牲,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人生就是有舍有得,可是人生的智慧就在於,你知道犧牲了什麼能獲得什麼。而且你會清楚什麼對你最重要。」
「所以我留給自己的時間就是在健康上面。我覺得健康是最重要的。沒有健康,我怎麼去照顧家庭,怎麼去照顧社區和居民,做好我分內的工作?」

陳傑豪與2020年(右)以新人姿態踏入政壇時相比,膚色確實曬得比較黑。(紅螞蟻製圖)
「運動不只是讓身體強健也是保持身心健康。我是很內向的性格,所以做運動其實是讓我有時間紓解壓力,給我一個時間去想東西、理清一些雜念。我一天內只有午餐能騰出時間運動,所以我請秘書幫我打包午餐,然後利用時間去戶外跑步。」
「沒辦法,早上趕著送孩子上學,還有會議或者工作。下午也是有工作,晚上又得忙社區的活動,唯一的時間就是中午。一般是沿著新加坡河跑步,跑到濱海灣花園繞濱海灣堤壩再跑回來,大約45分鐘。我喜歡看周圍人們的生活,看那些景點,習慣在戶外跑,所以曬得黑一些。一星期跑兩三次吧。這就是我唯一留給自己的時間。」
後記
在心動大廈旁的香蕉園拍攝時,室外正好是高溫天氣。才拍完幾個鏡頭,紅螞蟻團隊中的一員就出現中暑脫水症狀眼看就快暈倒。
陳傑豪趕緊打電話到位於心動大廈二樓的政府綜合診療所,想請他們派醫生下樓。不巧的是,當時已經過了綜合診所下午看診時間。於是陳傑豪又找來保安人員幫忙呼叫救護車,然後又派助理買運動飲料來補充電解質,甚至還問要不要吃點什麼,會不會是太餓?
這讓紅螞蟻想起離開會議室前,陳傑豪也不忘叮囑我們記得帶走他買的咖喱角的那一幕。那是一種甘榜人獨有的關懷方式——怕你吃不飽、怕你餓肚子、怕招待不周。
很草根卻也很真實。
雖然只是短暫接觸,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畢竟一個人的品格脾性如何,很難每分每秒都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