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18日，新加坡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陳詩龍醫生、外交部長維文在國會口頭答覆義順集選區議員葉漢榮、丹戎巴葛集選區議員潘麗萍、盛港集選區議員林志蔚副教授、官委議員李堅輝有關美國出口管制對新加坡半導體產業的影響及確保本地晶片公司遵守新規以維護國家商業聲譽的問題。
以下內容為新加坡眼根據國會英文資料翻譯整理：
葉漢榮（義順集選區議員）詢問副總理兼貿工部長：
(a) 貿工部如何確保在新加坡營商便利的優勢不會被意圖規避美國貿易限制的公司濫用？
(b) 能否提供美國晶片出口管制規則對我國半導體產業及整體經濟影響的評估更新？
潘麗萍（丹戎巴葛集選區議員）詢問副總理兼貿工部長：是否有措施確保在新加坡運營的實體遵守出口管制及國際法，以維護我國作為備受尊重的國際商業樞紐地位？
林志蔚副教授（盛港集選區議員）詢問副總理兼貿工部長：
(a) 是否知悉新加坡將被列為美國新人工智慧出口管制的「第二級國家」？
(b) 爭取「國家認證最終用戶」地位及「第一級」重新分類是否為政府的外交政策目標？
(c) 美方是否提出技術及監管升級作為調整層級的先決條件？
林志蔚副教授（盛港集選區議員）詢問副總理兼貿工部長：鑒於美方指新加坡成為受制裁中國AI企業晶片轉運樞紐，
(a) 政府能否說明2023年以來晶片再出口政策的外交考量及跨部門決策過程？(b) 如何修補此類報道對新加坡信譽及美新關係的損害？
陳詩龍醫生（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議長先生，請允許我合併回答葉漢榮議員、潘麗萍議員及林志蔚副教授今日提出的第3至6項口頭詢問。
議長：請繼續。
陳詩龍醫生（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這些問題涉及美國出口管制及新加坡的應對措施。我的答覆也將涵蓋李堅輝議員後續會議提交的類似詢問。
新加坡是穩定、可信賴、聯通全球的國際商業樞紐。我們的經濟競爭力建基於法治精神、零容忍腐敗、透明監管及開放包容的營商環境。這是我國長期積累的聲譽，因此我們對違法企業採取堅決行動。這是競爭力的根基。
關於英偉達晶片受美國出口管制問題，我們正嚴密審查。目前數據顯示，英偉達實體運抵新加坡的產品僅占其總營收不足1%，主要用於本地大型企業及政府。其餘在星開票的營收不涉及實體運輸。
若新加坡企業蓄意規避出口管制，我們將依法調查。獲取尖端技術並維護商業誠信符合國家利益。
《戰略物品管制法令》規範戰略性貨品及技術轉移，該框架與聯合國安理會等主要多邊出口管制機制接軌。對於美國單邊出口管制，雖無法律義務執行，但我們要求企業遵守其國際業務相關規管。
我們絕不縱容企業利用新加坡規避他國出口管制。新加坡海關與包括美國在內的外國夥伴密切合作，在法律允許範圍內協助調查。
有議員亦問及美國管制先進半導體苡片對新加坡經濟的影響。就我國生產和出口晶片的能力而言，影響有限。美國目前的技術管制針對的是少數先進半導體晶片，而新加坡的半導體工業主要生產成熟節點晶片，這些晶片在全球範圍內用於家電、汽車和工業設備。
在獲取先進的人工智慧（AI）計算（例如英偉達 H100 圖形處理器（GPU））方面，上屆美國政府已於 2025 年 1 月出台了一項人工智慧擴散規則，旨在以國家為單位管理 H100 或同等 GPU 的獲取。新加坡與大約 150 個國家一樣，被列為二級國家。美國現任政府尚未最終確定美國人工智慧擴散規則的細節，美國也沒有傳達任何具體要求作為改變國家分級分類的先決條件。
我們的目標是確保在新加坡開展業務的本地和國際公司都能充分使用人工智慧計算。我們將確保總部設在美國的雲超大規模企業能夠繼續作為 「通用驗證最終用戶 」在新加坡運營，並支持希望申請成為 「國家驗證最終用戶 」的本地公司使用人工智慧計算。
最後，我希望向各位成員保證，我們將繼續與新加坡的公司合作，為他們從所有主要來源國獲得先進的半導體晶片和技術提供便利。我們也將繼續與美國政府接觸，以解決他們所關注的問題。
議長：有請葉漢榮議員。
葉漢榮（義順集選區議員）：感謝答覆。本人聲明任職於新加坡全球投資公司。我很高興該部強調遵守國際貿易規則，也很高興新加坡認真履行我們的義務。
請問部長，為防止公司利用新加坡作為繞過美國出口限制的渠道，特別是在中美貿易緊張局勢加劇的情況下，新加坡採取了哪些保障措施？該部如何在這些保障措施與確保我國繼續成為吸引企業的目的地之間取得平衡？
陳詩龍醫生（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感謝葉先生的補充提問。新加坡擁有健全的出口管制制度，並以全面的戰略物資管制法為基礎。2002年戰略物資（管制）法》及其附屬法規對戰略物資和技術的轉讓和中介活動進行管理和規範。
新加坡的管制物品和技術清單與四個多邊出口管制制度相一致，即瓦森納安排、澳大利亞集團、飛彈技術管制制度和核供應國集團。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執法行動由新加坡海關負責。
我想更詳細地介紹一下我們是如何管理出口的。潛在的違規行為可能包括出口、轉運、在沒有必要許可證的情況下轉運戰略物資，或提供虛假或誤導性文件或信息，不正確的申報，以及在沒有許可證或沒有登記的情況下代理戰略物資--有了這些，就可以實施刑事處罰。
我們如何平衡與外國同行的合作？正如我早些時候在答覆中提到的，雖然我們目前可能沒有法律義務執行其他國家的單邊出口管制（這些管制可能會不時變化），但在新加坡運營的公司如果其國際業務活動適用這些法規，則應考慮到這些法規。
外交部（MFA）和新加坡海關還與一些外國對口部門（如美國）達成了現行安排，以促進對相關公司的調查。當我們不時收到有關指控的信息時，如果我們意識到存在違規行為，我們將承諾自行開展這些調查。
我們採取的方法是系統而徹底的，我們希望繼續強調，我們有一個開放、包容和透明的監管制度，它適用於我們今天的所有合作夥伴。我希望這能回答葉先生的補充問題。
議長：有請潘麗萍議員。
潘麗萍（丹戎巴葛集選區議員）：我有一個補充問題想問部長。我想知道是否有計劃發布任何行業指南，以支持在新加坡經營的公司遵守出口管制和國際制裁？
陳詩龍醫生（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正如我早些時候所說，各國可能會不時單方面實施出口管制。我們對在新加坡經營的公司非常明確和透明的一點是，他們應該遵守各國的出口管制，而不是利用新加坡作為繞過或規避這些出口管制的國家。
為此，正如這位議員所強調的，我們不可能涵蓋各國可能單方面實施的所有潛在、可能或未來的出口管制。但是，這些原則一直指導著我們，使我們成為一個享有盛譽的商業中心，這些原則將繼續保持一致，我們將恪守這些原則。當這些單方面的出口管制不時引起我們的注意時，我們將與相關國家合作，以澄清這些管制，並與它們接觸，正如我們正在與我們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美國積極接觸一樣，以了解我們如何能夠更好地管理和更好地教育總部設在這裡的企業，以確保它們能夠遵守這些管制。我希望這能讓這位議員放心。
議長：有請林志蔚副教授。
林志蔚副教授（盛港集選區議員）：議長先生。原問題提交外交部，現轉交貿工部。我理解這一轉發背後的動機，但希望外交部的部長或一位部長能夠對要求採取更多外交政策的問題作出答覆。
儘管陳部長聲稱英偉達產品的實際銷售額僅占 1%左右，但英偉達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的最新文件顯示，在截至 2024 年 10 月的九個月中，該公司的總收入達到 910 億美元，其中國內收入略低於一半，即美國國內收入。其次是新加坡，約為 70 億美元，超過中國（包括香港）的 120 億美元。這意味著新加坡約占英偉達全球收入的 20%。
像我們這樣的轉口貿易中心，即使我們的增值部分很小或可以忽略不計，但收入數字卻如此誇大，這並不罕見，這也並非像部長似乎暗示的那樣真的與欺詐有關，而實際上是合法的會計做法和原產地規則的陰謀。
無論如何，標題上的不平衡會引起商業行動，就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那麼，請問外交部是否知道這些不平衡現象？如果知道，它的評估是，從外交政策的角度來看，促進轉口貿易對國家利益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與此相關的是，外交部是否有正式機制對 MTI 不可避免會產生外交政策影響的貿易決定進行審查或提供意見？
最後，有一個問題是直接問 MTI 的，鑒於新加坡現在被美國置於二級地位，政府將採取或計劃採取哪些具體步驟來防止我們的地位被進一步降級，因為這可能會危及我們的人工智慧中心愿望？
議長先生：有請外交部長維文先生。
維文醫生（外交部長）：議長先生，新加坡是一個轉運中心，是成千上萬家國際公司的重要區域和全球總部。我們的貿易額是我們國內生產總值（GDP）的三倍，我們的公司所從事的一系列活動，不僅是新加坡和新加坡人擁有的公司，而且是這些公司的全球擁有者所從事的活動，都有區域和國際足跡。因此，我不知道賈穆斯-林副教授所說的不平衡指的是什麼。
新加坡在全球經濟中扮演著獨特的角色，這些獨有的特點是理所當然的。因此，舉例來說，正如這位議員所正確指出的，Nvidia公司在其報表中指出，22%的晶片銷售額是向在新加坡開展業務的實體預訂的，但我的同事已經向這位議員解釋過，只有1%實際進入新加坡，並部署在這裡的數據中心，為政府和其他大型企業服務，我應該補充說，包括超大型企業。因此，這並沒有什麼不尋常或不平衡之處。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企業和公司是否利用新加坡逃避單邊出口管制。我的同事非常仔細地向下議院解釋說，新加坡通過《戰略物資管制法》依法實施多邊出口管制制度。他提到了瓦森納安排、澳大利亞集團和飛彈技術控制制度。基本上，這些制度特別側重於武器或大規模毀滅性武器、化學和生物威脅以及其他潛在的重要兩用設備。這些都具有法律效力，我們以聯合國安理會為參照。
世界上有 200 個國家。200 個國家有可能頒布單方面的出口措施。我們已經解釋過，我們在法律上沒有義務執行 200 個國家的單方面出口措施。不過，我們會執行經協定的多邊出口管制制度。
話雖如此，但如果有公司出於某種原因，試圖規避適用於它們的單邊出口管制措施，利用它們與新加坡的聯繫--因為人們知道新加坡是一個乾淨、衛生、透明和有信譽的地方--我們不允許它們利用與我們的聯繫，採取欺騙或規避措施，規避適用於它們的單邊出口措施，這不符合我國的國家利益。
問題的關鍵在於該公司有責任，我們不會容忍逃避、欺騙、虛假申報，甚至做假帳；我們會就此採取行動。
如果貿易夥伴來找我們，說 「我們有顧慮」，我們肯定會協助調查，或者至少深入查看數據，看看是否有任何令人擔憂的原因，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國家利益。特別是先進的半導體晶片。我們也需要半導體。誠然，我們也是全球半導體生產和出口鏈的一部分。
但目前在新加坡生產的並不是 H100，即用於人工智慧的高端晶片。但我們自己也需要這些晶片，因此我們必須監督這些晶片製造商的出口制度。
這位議員提到了我們的二級分類。首先，他們稱之為 「人工智慧擴散規則」。它是在拜登政府末期首次公布的。事實上，現在該規則正在徵求意見，情況仍在不斷變化。我們不在第一梯隊，但我們在第二梯隊，與其他約 150 個國家在一起。我不想詳細談論晶片的確切數量，以及目前這是否對我們構成限制。不用說，我們將繼續與這些先進晶片的主要出口來源國接觸，以確保我們有足夠的晶片。
我相信，國會議員們也會意識到，在處理類似這樣的敏感話題時，在涉及這方面的戰略項目時，損害我們的談判立場並不符合我們的國家利益。因此，我希望這位議員明白，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在於：其一，我們扮演著獨特的角色，而且確實成功地履行了這一獨特的全球角色；其二，我們是一個值得信賴、可靠和誠實的角色。
除了晶片和出口管制之外，我們還可以把視野放得更遠：新加坡，作為一個小島城邦和貿易樞紐，我們確實需要支持自由貿易。我們確實需要在全球供應鏈中發揮關鍵作用。
第二點，由於我們是小國，我們必須遵守國際法和多邊規則，以及使多邊規則生效的程序和機構。這也是小國的特點。
第三點，我們必須始終尋求與世界相關，對大國和中等強國有用，但我們不會被其他強國甚至追求金錢利益的公司所利用。
最後一點，在一個分化、分裂或兩極分化的世界裡，我們更應該直言不諱，我在北京和華盛頓說的都是同樣的話，而且要公平。這就是為什麼陳部長所說的一切都適用於我們所有的貿易夥伴。
我想我已經說得夠多了。我希望我已經讓這位議員和其他代表放心了。
議長先生：有請陳詩龍部長。
陳詩龍醫生（人力部長兼貿工部第二部長）補充：謝謝議長。我也想談談林副教授關於英偉達季度收入的觀點，正如他之前分享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