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步入職場,意味著想要和家人一同出遊,只能擠長假了。於是今年的十一,一家四口擠到了新加坡,我一直想去看看的空中花園國家。
在讀新加坡的國家歷史之前,我都感覺不到那是「外國」。那裡大部分是跟我們一樣特徵的面孔,那裡的人也能講跟我們差不多的國語,那裡跟我們這裡沒有時差,就連小時候看過的新加坡電視劇《鶴嘯九天》,也是跟我們的認知中一樣的武功招式……這似乎表現了國之疆域在文化傳播上的印記被弱化的特徵?

Merlion魚尾獅雕像:新加坡的文化地標
但是稍稍了解他們的國史就知道,從疆域,歷史,政治,文化任何一個維度來看,那是國外。「下南洋」讓新加坡和中國的歷史產生了交匯,75%的華人家庭中,很多祖籍都可以追溯到中國的福建廣東或江浙。就疆域身份而言,自新加坡從英國殖民地的身份獨立後,是馬來亞聯邦人;60年代被迫脫離聯邦獨立,是新加坡人。他們的第一任總理李光耀接受英式教育長大,從政的時候才開始學習華語,因為他看到了華語學生身上「超凡的組織能力和活力」,華語文化在他的認知中成為不可或缺的找尋文化身份的工具。他通過推行雙語教育,給新加坡打上了華語人的文化印記。今日的新加坡,英語是都能熟練使用的工作語言;而華裔面孔里,從從未到過中國的年輕學生到鶴髮老人,都能無障礙用中文交流。在七十年代,李光耀推行的將英語作為學校授課媒介,政府傳媒語言的政策還遭遇過以南洋大學(南洋理工的前身)為首的華語社圈的抵制。在這種壓力下還能把雙語推行得如此成功,真是文化事業上的創舉。

「綠植鋪滿地面」在這裡是不成立的
新加坡不愧為花園城市。樟宜機場室內都有很多綠植裝飾——真的綠植。這是我在別的機場沒有見過的。幾個花盆是有的,但是像新加坡這樣,在室內開闢出成塊的面積,填充土壤,然後種上跟戶外一樣的樹,真是未見。後來發現酒店也好,商業綜合樓也好,民居也好,不論多高,幾層,都會有或高或矮的樹木花叢一圈一圈地點綴在露台上。

到處都有雨樹的婀娜身姿
新加坡最常見的一種樹叫「雨樹」。這本是南美洲的樹種。當初,新加坡花大量的人力財力在全球範圍內共引進八千餘種植物,最後只有兩千餘種在新加坡紮根,適應得最好的當屬這雨樹了。街道兩邊,公園學校到處都是它的影子。雨樹的葉子像含羞草那樣有開合兩種狀態。下雨的時候以及下午五點傍晚以後,葉子會閉合,在第二天的晨曦中葉子會張開。曾有人說獨特的新加坡式浪漫就是在晴天晨曦中站在雨樹下,去淋那獨一方圓的雨。雨樹形狀很吸引人的眼球。它的葉子集中在頂端,像一把撐開的不規則雨傘,下面是很多光溜溜的從干,就像傘骨一樣從主幹往各個方向伸出。夜幕中看雨樹,很有水墨畫的感覺。那些盤錯的枝幹無端讓我想起枯藤老樹,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綿延數里,頗有點張牙舞爪的肅殺氣勢。
能擔上花園之名的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其綠植多,還有這個國家的乾淨。我們去過那種很多小吃店組合而成的類似於美食廣場的地方,桌子地面都沒有油膩黏黏的感覺,地面也不會有擦嘴紙或者吸管的外包裝什麼的細碎垃圾;我們還跑去過「小印度」的一個菜市場,裡面光線有些暗,有很多小地攤,但也不會看到垃圾堆積。濱海灣的水面上雖然也會有船隻,但水邊沒有看到漂浮的塑料袋或油漬——也沒看到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員。我猜想自律已經刻到了新加坡人的骨子裡,而外來遊客到這裡,對比著這面鏡子,也不好意思任性隨意。

濱海灣---由上而下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