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遙望聳立在山崗上的武吉知馬聖若瑟堂
在市區長大的我,從未想過會和武吉知馬上段的一座建築物結緣,而且一旦結緣,竟會是如斯親密——在病毒阻斷措施實行之前,一個星期最少一次投入它的懷抱。
這座建築物是始創於1846年的聖若瑟堂,一座天主教堂。當我開始親近它時,它已經歷超過一個半世紀的歲月,而我也年過半百了。
武吉知馬從偏遠變靠近
讓時光倒流半個世紀:我還是個中學生,活動範圍局限於居住的大坡和上學的小坡,武吉知馬上段何其偏遠!僅有兩回舉家往馬國哥打丁宜瀑布野餐,坐車經過。到了服兵役在巴西拉峇軍訓學院上見習軍官課程那段日子,搭巴士出營和回營倒是必經武吉知馬,在俗稱七英哩處轉車。後來當了軍需官,也曾到過聖若瑟堂附近紮營,記憶中殘存著膠林和椰林的影子。
武吉知馬變得沒那麼遠是在搬到西部的侖平道居住後。那時已成了家,偶爾會到七英哩的武吉知馬商場購物。若干年後,忽有添一小公寓作為周末度假屋和日後退休居所的念頭。選擇了武吉知馬路上段和山景道交界處者,只因愛其貼近大自然。妻記得公寓新落成時,從後窗的樹頂可看到聖若瑟堂的鐘塔,也可聽到鐘聲。現在塔已被樹木掩蓋,鐘聲仍隱約可聞。
位於九英哩半的聖若瑟堂當時與我毫無關係。但世事難料,當決定退休長住山景道公寓時,我已是天主教徒,並因地址的變更而成為此堂區的一員。
聖堂自卑微中茁壯成長
世事的確難料。如果我們看聖若瑟堂的起點,很難想像它會有現在的規模。此堂的起點,乃是克蘭芝森林裡,由法國巴黎外方傳教會所設的傳教站和小聖堂,面向的是新加坡市區以外,西部和西北部的務農者。大約在1852年,這些設施遷移至聖若瑟堂現址。一年後,一座古典式教堂在山崗上落成,此乃我們目前所見教堂之前身。
那時,巴黎外方傳教會向英殖民地政府在此處買下一大片土地,作多種用途的開發,包括教堂建築、神父樓、墳場、教友住屋,以及可用來耕作的園地。四周除了種植園和散落各處的民居,僅有山林。早期蛇蟲出沒,猛虎吃人的事件更層出不窮,神父幾成打蛇伏虎英雄。此外,當年的私會黨仇視教友,多次發生後者遇劫、遇襲事件,前者甚至公開懸賞要讓神父人頭落地,其囂張一至於此!
即便有種種不利條件,此堂作為一個團體不斷邁進。神父們辦學、修士們創立孤兒收容所,這些至今有跡可尋,如與聖若瑟堂毗鄰的聖升英校和兒童城。而目前在島國北部和西部的另兩個天主教堂區——兀蘭聖安多尼堂和裕廊聖方濟亞西西堂,乃源自作為聖若瑟堂「前哨」的兩座簡陋小堂。
特殊的建造方式與建築風格
今天的聖若瑟堂建築起源於1950年代。那時,舊聖堂已不敷應用,有些人得站著望彌撒。當時的本堂神父遂決定以更大規模的建築將它取代。
由於經費不足,工程是在不關閉教堂的情況下分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拆除舊建築尾端並建造新建築之聖所和南北兩翼。第二階段開放此聖所和南北兩翼,拆除舊建築其餘部分並建造新建築之正廳和入口。整個工程一共用了七年完成。此外,據說由於施工期在有多少捐款做多少工作的情況下進行,本堂神父包攬總承包商任務,以靈活方式施工。
新教堂有個綠色琉璃瓦攢尖頂鐘塔,塔下還有綠色琉璃瓦廡殿式屋頂,一望而知有中國風。這恰恰與教堂原本的教友以華人居多,有段時期甚至以潮語和客家籍貫為主的史實相呼應。舊照片也顯示,當時在祭台上方曾懸掛可溯源康熙皇帝的「萬有真原」四字匾額,足見整個團體當年的華族特性。

聖若瑟堂立面帶中國風
聖若瑟堂在2011-12間年曾進行裝修,原有的建築特色多被保留,匾額則移至堂外大聖若瑟像後的樑上。這仿佛反映了在新世紀本地天主教會以英文為主流的事實。
天主教文化的一顆明珠
在1861年由法國運到聖若瑟堂的大聖若瑟像是此堂的一大亮點。從那時起,聖若瑟堂漸成為獅城市區和鄰國柔佛州天主教徒的朝聖地。每年於這位聖母凈配、耶穌義父的慶日,都有許多人到來集會。據說,當年連南下北上的火車也會在這一天在聖堂附近停下,讓朝聖的教友們上下車。此一年一度的盛會確實不同凡響!
當我在2015年成為聖若瑟堂堂區教友時,它園地里的設施除了教堂本身,還包括已重建的神父樓、堂區活動中心和戶外的「耶穌受難苦路十四處像」,已經十分豐富。沒想到此後更添一個將山景框在聖所後的小聖堂、一處別開生面的玫瑰經苑、一座蘊含深意的基督復活園。在我心目中,歷史悠久的武吉知馬聖若瑟堂已然成為我國多元文化版圖上一顆天主教文化的明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