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網友「山下智張」的投稿,他回憶自己來新加坡的留學生活,真情實感娓娓道來,一起來欣賞: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同是在疫情下的新加坡的莘莘學子,為生活計無奈赴工之人,都是不得已下心懷熱血與願望,聚在這裡的不向生活低頭之人。

自我在2020年初進入新加坡時,於家鄉機場訣別父母的場景最讓我兩年之間久久難以忘懷。我時常懷揣著一種任性的想法試想,如果當時跟父母說不想在疫情如此嚴重之下去新加坡念書待在國內,是不是也是一種不過分的選擇。但每當這種想法浮現,總是勸誡自己勤勉,不能擅自發難,辜負家人之期許。長此以往,心裡無不滿是思鄉之情,又想到對自己未來的憧憬,甚是矛盾。
趕上疫情的影響,又逢當時換房的壓力。迫於此在去新加坡臨時找了個房子租著,隨後又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兩三次的搬遷,中間一度有十一天左右的時間空檔,是自己的房子到期,而下個預定好的房子需要等十一天。無奈之下,自己找了個非常便宜的膠囊旅館住了十一天,整個房間僅容我一人躺下,行李還須放在床邊,心情焦慮不安。每天還要在極其狹小的房間早早起床,上網課,對付一日三餐。更令人心生畏懼之事,是需要每天戴雙層口罩,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生怕自己在這時出現身體不測轉陽致使生活受創。

長期的焦慮和學業的複雜,致使我幾次三番的心力憔悴,久而久之便自我地放棄了和同學朋友的交流,主要也是因為自己的故交大多都已經因疫情從新加坡回了國內。用現代網絡詞來講便是「社恐」。懼怕社會性交流,覺得維持人際關係十分麻煩,無暇顧及。又怕長此以往會損傷自己的交際能力和生活圈子,形成了惡性循環。
每天吃三餐的準時率都不如急切地關注新加坡的病例日增,看著忽高忽低的數字心裡滿是對有朝一日世界與生活回歸19年前的期盼與渴望。仿佛將困擾自己的一切問題只歸咎於新冠之影響,完全拋開自身的問題。這一問題幾乎持續了兩年,除了我親密的人以外,兩年內幾乎沒有和人有任何交集。隨著疫情影響,新加坡成為了孤島,而我也隨之成為了一座「孤島」
人性的光輝 我
一直認為,人性的最大光輝在於在無論多黯淡的時刻都能體現與壓抑,畏怕和恐懼的實際情況相反的行為和心態。信此說法的我,在這兩年做的僅僅是設法將我的人性光輝放大。最令我感到慰藉的便是能在疫情下兩年一直陪伴著我的心靈伴侶,我的女朋友。從於前提及的搬家風波,一直到我們去年迫於疫情壓力回國,兩人形影不離互相製造歡樂,希望,嬉鬧與矛盾。
每每在外工作,上學之後歸家見到期待的她,讓我最切實感覺到了外面的世界受疫情壓抑再深,也終有一個可謂之「家」的避風港。在她面前我即是個愚人,也是一個踏實的依靠。深感疲憊時會同她發怒,撒嬌甚至不像個男人般哭泣,卻又屢屢在她困頓,疑惑前程時給她悉心地清理心中的污垢。雖知我自己手笨不堪,也會預先在我們的紀念日前為她縫製刻有她名字的情侶衫。
最初為了約會,即便有時不允許堂食等約會,也會約她在晚上吃好晚飯,叫她陪我一起坐上傍晚空無一人的巴士,觀望窗外空蕩的夜晚新加坡,再隨意地挑選一個巴士站,一起散步聊天回到住處。那時的時間就像初中上最不喜歡的數學課,雖然環境無聊壓抑,但是自己私下卻在和朋友玩有趣的遊戲。絲毫不覺時間冗長,反而非常短暫而歡樂。有時候,也會很簡單地站在我們的小居外的陽台,坐著看外面下大雨。長久如此,能時而麻痹生活中的疫情壓抑和思鄉之情。

家
新冠疫情,對我的生活影響很大,經歷了人生中較為重要的考試後,據我下一個入學時間長達四個月之久,不得已只能申請白卡延長。

最令我心情五味雜陳的是同父母通話,雖我總是主張將通話氣氛變得嘻嘻哈哈,淡化不能回家的事實,但試問又有哪個離家之人是不思家,游離之人是不念父母的呢。母親是會將自己對我的思念全盤吐出的人,不會絲毫地掩飾對我的想念,總是說為了避免想念甚切,一定要讓自己陷入忙碌,否則回到家中便是巨大的落空,覺得家裡總是缺少些什麼。父親更是讓我心情沉重,總是大言於我令我堅強,不要輕作回國之念。但我也不能將他言語之中對我的思念和故作堅強的那種如山般沉重的心繫家中遊子的心情視若無睹。越是從未說過盼我回家,越是能明白父親是多麼用心。

隨著伴侶的工作壓力和思鄉。不知間,回家的抉擇權力和需對選擇肩擔的責任完全地落入了我的身上。但總是須再慎重慎重,一方面要怕回家就要面臨學業和工作的壓力,一方面要怕過程過於繁瑣,消費過於龐大。最重要的,也怕此時回家會給國家添加壓力。看著國內防治疫情如此之成功,實在不忍此時擅退,耽誤國家之大功。
恰當每次風和日麗閒暇之時,不禁尋一開闊地向北而望,想想家鄉現在應是凜冬飄雪,過年家人沒有自己在又是什麼滋味。回到家後,不以自己拙劣的文筆而羞,寫下這篇回憶在新加坡和疫情相處的日子。用兩句自作打油詩勉勵自己和共在新加坡的同僚們,時刻提醒自己堅持下去的選擇是對的。 今當天下遊子心,四海無處不家鄉。

新加坡眼網友:山下智張 2022年7月2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