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加坡食客在大巴窯Jackson Square Canteen小販中心內,心甘情願排上至少兩小時,只為吃一碗五塊錢的名牌雲吞麵。(新明日報)
作者
蘭陵生
你到鄰里小販中心吃一碗雲吞麵,會願意付多少錢?

新加坡隨處能吃到的雲吞麵。(葉孝忠攝)
目前的價格,一人份的雲吞麵大約是介於$3至$3.50之間,也有少數賣到$4(那應該是極限了)。除非你食量大,要加面或加雲吞,就會多付個五毛到一塊錢,要不然一般都會控制在$5以下。
而現在如果在普通小販中心,普通一人份的雲吞麵(沒加面沒加料的情況下)賣$5,你會捧場嗎?

米其林一星的5元雲吞麵。(新明日報)
乍看,你一定會問,為什麼比別人貴?那如果再告訴你,這是米其林一星級的「江師傅」秘傳雲吞麵,原本在餐館賣$18的,你會不會因此就「釋懷」了?
事實上是,你如果還嫌貴,本地可是有一大堆人覺得物超所值,不惜排隊兩個小時買這碗「比別人貴」的雲吞麵的。
五塊錢的值不值得問題
本地媒體報道,連續兩年獲得米其林一星的「江師傅私房菜」創辦人洪宋江,一個月前在大巴窯三巷的「Jackson Square食堂」小販中心頂下了一個攤位,與兩個徒弟賣起「廉價」雲吞麵。

連續兩年獲得米其林一星的「江師傅私房菜」創辦人洪宋江。(聯合早報)
食物美味與否先不論,畢竟青菜豆腐,各有所愛,味道有時相當見仁見智,倒不如先看看大家最先注意到的價格問題吧。洪宋江受訪時說:
麵條是從香港進口,確保不會有鹼水味。(意思是其他雲吞麵攤販使用的非香港進口的麵條,就都會有鹼水味嗎?)
叉燒是「不見天」叉燒。這是特指豬前蹄腋下的肉,據說肉質嫩滑多汁,燒烤成叉燒就成了叉燒極品。但是哦,中峇魯巴剎著名的「忠於原味雲吞麵」,就是以「不見天叉燒」多年來遠近馳名的,他一份雲吞麵只賣$4。
雲吞用料十足,包括肥瘦肉和鮮蝦。雲吞本來就是包豬肉,肥或瘦問題不大,至於加入鮮蝦,一顆雲吞有多大,能加入多少蝦子,成本……能加多少啊?而且雲吞加蝦子,似乎比較像是水餃吧,搞不好吃慣只是包豬肉的雲吞的顧客可能還不喜歡有蝦子呢。
「江師傅」列舉了上述三樣定價的理由,貌似充分,但左看右看,好像也沒有需要到把價格抬到$5。他在受訪時最後說,這雲吞麵食譜和配料都跟在「江師傅私房菜」的一模一樣,但因為餐館租金高,所以到他館子裡吃要$18,但到了小販中心,就「只」賣$5。意思就是說,食客已經撿到寶了啦,就別再嫌貴了。
至於聽了他這一番話,你會不會突然間當頭棒喝,覺得,啊,原來去「江師傅私房菜」那裡吃一份$18的雲吞麵,其實只是吃了$5的料,其餘$13都喂了給租金(還有冷氣和氣氛)。
莫忘小販中心初衷
政府都要替我國小販中心申遺了,可見小販中心在我國的重要性,紅螞蟻之前的視頻製作報道《90秒看新加坡小販變遷》,就讓我們看到小販中心的成立,也讓我們了解到,小販中心除了是讓小販謀生的「辦公室」,也是讓普羅大眾解決三餐的「食堂」。

淡濱尼天地小販中心。(新明日報)
既然原本的概念就是要照顧到所有國人起居飲食的「飲食」方面,理所當然地食品價格就得控制在絕大多數國人可以負擔的位置。
環境與水源部長馬善高前陣子接受《聯合早報》訪問關於近來社企經營小販中心風波不斷時,就說了,政府興建小販中心的意願很直接簡單,就是「必須確保食物價格可負擔」,還有「我們不能忘記建造……小販中心的初衷」,而且「當人們想到這些小販中心時,就知道在這裡可以找到價廉物美的食物,是一個低收入者可以來用餐的地方」。
小販中心存在的意義、價值和理念,相信身為國人,常年都在小販中心用餐填飽肚子的你我他,絕對清楚,也不會懷疑。
雲吞麵一碗$5的問題,並非在於貴或不貴,而是現階段我們有沒有必要接受這個價位的雲吞麵,打著「米其林星級」和「知名餐館」招牌,大肆進軍「平價」小販中心。因為這要是被廣泛接受,就很可能影響了小販中心往後的發展,也可能製造了小販中心食品其實是可以貴一點的錯誤印象。
誠如馬善高在評點社企小販中心時說,它可以是「提供受歡迎的大眾美食,甚至是精品美食」,而我們都知道,精品美食必然也伴隨著「精品價格」,那我們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開始迎接這個趨勢了呢?食物是貴還是便宜,並沒有一定的標準,基本上視乎消費者願不願意埋單。
小販的生意命運,其實完全掌握在食客手裡,價格定高了,大家卻還是前仆後繼去排隊,那就真的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就別抱怨食物會越來越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