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格纳什在本地口琴界颇有名望。他不仅在邻里街头表演,也常在维多利亚音乐厅的殿堂举办音乐会。(受访者提供)
维格纳什(Chandrasekaran Vignesh Subramaniam,22岁)是南洋理工大学机械工程系二年级学生,也是南大口琴社主席。他在小学的音乐课上接触到口琴,从此结下不解之缘。他同时也是达曼裕廊联络所口琴社主席,在本地口琴圈里颇有名气。
在2019年上大学之前的假期,维格纳什拿到了艺理会的街头表演准证。一来是为了积累舞台经验,二来也是为了把音乐带入社区。
他平时最喜欢在家附近的达曼裕廊熟食中心门口表演,假期时每周会去一两次,学期中大概每月一次。不过他有固定的观众群,关注他的社交媒体账号,了解最新动态。
事实上,维格纳什除了平日在街头演出,还经常登上滨海艺术中心、维多利亚音乐厅这样的殿堂演奏古典曲目。这时,平日里关注他的街坊邻里,就会到音乐会的现场支持他。
他说:“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吗?如果我在街上随便请一个人走进音乐厅听古典音乐,可能是件困难的事。但因为平日我们在社区通过音乐建立了默契,这份默契就成了他们走进音乐厅的一座桥梁。”
邻里自发的甘榜精神
去年12月,艺理会首次推出实体街头表演试行计划,在确保安全距离等措施下,在克拉码头的The Central和乌节路的*SCAPE举行。
维格纳什是参加这项计划的表演者之一,时隔大半年回到现场演出,自然感到激动和兴奋。不过他也指出:“一般街头表演收到的捐款都是来往路人手中的零钱,如果摆一个QR收款的话,不仅不方便,味道也变了。不过我可以理解,这是为了防疫的安全考量。”
在那两场各一小时的演出中,他记得克拉码头那场的收入比较“可观”,进账三元。“在乌节路那场是五元,不过是因为正巧朋友路过,独家赞助的。”说到这里,记者也忍不住笑了。
维格纳什透露,平日在达曼裕廊熟食中心表演时,他平均一个小时能收到60元,而在滨海艺术中心等地,差不多要打个半折。
他说:“在滨海艺术中心附近,人们更关注的是艺术本身,他们一般有更高的鉴赏力,但要求也会更苛刻;在社区里,也许人们不知道我吹的曲目是什么,甚至不知道我手中的乐器叫什么,但他们看到自家社区的孩子在街上表演,就会自发地来支持,这种甘榜精神让我感动。”
有时,也会有好心人特意上前来问他是否还好,是否需要帮助。维格纳什觉得这样的言行虽然很暖人心,却也在无形中折射出在本地文化的固有观念中,街头卖艺是出于物质匮乏的行为,无关才华、激情和梦想,以及对一个优雅社会的想像。
吴正隆∣天资聪颖 博采众家之长

吴正隆希望让更多人了解到,街头表演是一种值得尊重的艺术形式,它让我们的城市生活充满精神与活力。(档案照)
吴正隆虽然才25岁,却已经是本地街面上的“老江湖”。他13岁成为正式街头表演者,开始在街上玩火——是真的火把,他的绝活还有杂耍和滑稽表演。
与火结缘是在10岁时,吴正隆去圣淘沙的沙滩酒吧,找在那里工作的姐姐。正巧赶上一个杂技团在那里表演,吴正隆被火把杂技壮观的景象震撼到了,于是决定每个周日都要来看。
杂技团对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也感到好奇,因为酒吧里不会见到未成年人,更不会每星期都出现。他们半调侃地问吴正隆:“你想学‘玩火’吗?”生性开朗又豪爽的吴正隆怎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13岁时,他听说本地著名杂技团Bornfire将在多美歌格林(Dhoby Ghaut Green)办一场杂技节,便去开眼界。没想到他因此结识了该杂技团的组织者,还签了5年学徒协议。
在这五年里,吴正隆不仅跟着杂技团的经理学习各类演出、后勤、场务方面的实践经验,更抓住一切机会跟团里的表演者,还有国外来的前辈们请教各种杂耍。因为他天资聪颖又机灵,而且年轻人入这行的也不多,凡是被吴正隆求教的,都会不吝赐教。期间吴正隆也成功考入义安理工学院,如今已获得艺术与商业管理专业文凭。
18岁时,他和好朋友王志伟组成“烦人兄弟”(The Annoying Brothers)组合,朝杂耍与滑稽表演方向发展。吴正隆也是少数被邀请到爱丁堡等国际街头艺术节表演的本地街头艺术家。
关于未成年人获准成为街头表演者,吴正隆说,艺理会的申请流程和考核标准是一样的,只是报名前须出具父母或监护人的书面同意。

吴正隆(前)最早接触到杂耍,便是从火开始。(档案照)
成立协会打造本地街头文化
在疫情下无法开工的一年多,吴正隆做起了外卖员。“收入有时跟原来的差不多,但时间上没有那么自由,有时收入也还不如原来的。”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自己作为街头艺人的身份和责任。2019年,他在义顺集选区国会议员黄国光的帮助下成立了“街头表演者协会”(Buskers’Association),旨在为这个群体发声并提供协助,吴正隆担任联席主席。

吴正隆(右)与好友王志伟的“烦人兄弟”组合给路人带来欢乐,成为狮城夜生活的一道独特风景线。(档案照)
疫情期间,街头表演者协会组织过线上表演,也办过工作坊,交流行业的经验和心得体会,协调表演者之间关于场地的分配。接下来,他们还会做试点实验,开发新的适合街头表演场地。在此前,协会在义顺东两个地点的试行场地计划因疫情搁浅。
吴正隆有两个理想,一个是举办一场新加坡杂耍艺术节,另一个是打造出新加坡独特的街头文化。2013年,他在圣淘沙观看了由新加坡旅游局主办的“新加坡街头表演艺术节”,却没看到能够代表新加坡的团体出现。也是因此,隔年他就与好朋友组成了“烦人兄弟”。
吴正隆说:“我希望让更多人了解到,街头表演是一种值得尊重的艺术形式,它让我们的城市生活充满精神与活力。”
记者:张鹤杨 摄影:李健玮、龙国雄、邬福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