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接下来的往来邮件及遗嘱的相关准备,柯金梨一无所知。
李显扬在该邮件中告知李光耀,他无法联络上柯金梨,并认为后者可能已经出国。他也建议,李光耀不用等到柯金梨回国才执行最后一份遗嘱(7号遗嘱)。
他表示,李光耀需要的只是签署遗嘱的见证人,而林学芬能够安排其公司合伙人为李光耀执行和见证遗嘱的签署。

李显扬回复的邮件内容是:
爸,
我联系不上金梨。我相信她不在国内。我不认为应该等到她回来后再处理。反正签署遗嘱只需要证人。学芬可以找律师事务所其中一位合伙人带遗嘱到我们家,为你执行也见证遗嘱的签署。他们可以联系莲好,安排适合的时间。
显扬

-12月16日晚8时12分
林学芬发邮件给黄莲好,安排遗嘱签署
根据记录,早在一小时前,也就是林学芬发了邮件给李光耀后,就马上给自己的同事——雷安智打了通电话。
当时,她没有等柯金梨回复,李光耀也尚未回信。
然后,林学芬发邮件给李光耀的私人秘书黄莲好,副本抄送李显扬及雷安智,以进行签署最后一份遗嘱的安排。

-12月16日晚9时42分
李光耀回复李显扬邮件 “好,不等”
李光耀回信李显扬,同意他的建议,在不等柯金梨的情况下执行遗嘱,但强调在签署过程中要由律师担任公证人。
尽管林学芬一直否认自己是以律师身份为李光耀安排遗嘱的签署,但这时候整个过程中参与的律师只有林学芬。
报告中指出,李光耀的回邮说明他非常重视律师的参与;同样的,他也是基于信任林学芬,把她看作是负责律师,最后才会签署遗嘱。这是审裁庭确立的关键点之一。

-17日早4时53分
李显扬下飞机,发邮件给父亲和姐姐
16日晚,李显扬在发出一系列邮件后,飞往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抵达目的地后,他马上就发了两封邮件:
一封告知父亲李光耀,会找人到欧思礼路的住家或李光耀的办公室,执行遗嘱;另一封是回复姐姐李玮玲前一晚要求他找公证人见证遗嘱签署的邮件。
-17日早9时22分
林学芬发邮件给雷安智提醒“尽快完成”
林学芬发邮件给雷安智,让他做好准备随时前往指定地点,提醒他要尽快完成,并再次发邮件给雷安智问他准备好了吗。

-17日早11时05分
在两名律师见证下,李光耀签下最后遗嘱
林学芬的两位同事,雷安智及江秀慧抵达李光耀住所,并见证遗嘱的签署执行。在15分钟内完成遗嘱签署,在早上11点20分离开。
值得注意的是,李光耀在下笔签名前两次问,主要负责律师是谁,雷安智都提到林学芬的名字。他过后将此时转述给林学芬时,对方也没有否认。
审裁庭认为,这段互动非常重要,证明李光耀确实把林学芬当成是负责律师,并在这基础上签订了遗嘱。

-17日下午1时16分 林学芬邮件通知柯金梨最终遗嘱已签订完成
林学芬发邮件给柯金梨,告诉她李光耀最后一份遗嘱(即7号遗嘱)已经完成了。
而柯金梨从16日晚7时08分开始就被排除在7号遗嘱的准备和执行外,但林学芬在这封邮件中,也并未附上之前的来往邮件说明情况。

纪律审裁庭表示,林学芬的行为违背了律师行为准则,即当律师的家人将在遗嘱之下得到巨额遗产时,律师不得参与遗嘱的订立。
审裁庭在报告中指出,林学芬实则是以律师身份,趁之前一直处理李光耀遗嘱事项的柯金梨律师不在国内,与丈夫李显扬合谋误导李光耀签署遗嘱,还公开撒谎和隐瞒证据。
当时已年迈体弱的李光耀在签下遗嘱时意愿为何,尤其是对故居是否拆除等处置是否自有判断,如今已不得而知。
但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林学芬的除名与审裁庭对她专业失责的判断,或许将影响李光耀最后遗嘱的有效性,进而决定欧思礼路38号的命运。

03. 为何向柯金梨发难?
针对李显扬和李玮玲要求指示律师公会向大法官梅达顺申请委任纪律审裁庭,正式调查已故建国总理李光耀的前私人律师柯金梨,高庭法官于2月1日闭门审理了这项申请。
李显扬和李玮玲的申请提到,调查委员会已经就2019年三项针对柯金梨的投诉展开调查。他们要求高庭指示律师公会向大法官梅达顺申请委任纪律审裁庭,正式针对柯金梨的行为展开调查。
被问及投诉内容以及调查结果时,律师公会表示此事仍在审理中(sub judice),律师公会无法置评。

早前,柯金梨接受媒体访问时澄清过:并没有参与订立李光耀的最终遗嘱。
李显龙总理曾在宣誓声明中提出,柯金梨只负责订立遗嘱前6个版本,对7号遗嘱并不知情,李显扬却说父亲的遗嘱由柯金梨订立,同时数度否认妻子林学芬的律师事务所曾帮父亲拟遗嘱,并表示他与姐姐李玮玲已向内阁部长级委员会阐明这点。

其实,从林学芬事件的裁决报告中也可得知:柯金梨从16日晚7时08分开始就被排除在7号遗嘱的准备和执行外,全程并未参与7号遗嘱的订立。
李玮玲曾指柯金梨违反身为李光耀私人律师的职责,并表示柯金梨针对李光耀在2013年12月签署最终遗嘱之前所发生的事撒谎。
但其实,李玮玲在描述李光耀最后遗嘱制定过程中,一直有不同说法。

林学芬事件的裁决报告中曾列出2014年李玮玲写给李显龙夫人何晶的邮件,当时李玮玲说,有一次打电话给柯金梨,对方说按照之前与李光耀的讨论,李光耀原本要给她更大部分的遗产,但后来李光耀却改为遗产平分,而她“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事惹恼父亲”。
她在邮件中还告诉何晶,她和柯金梨都有想过,不知道是不是李显扬在背后搞鬼。

林学芬被裁定为行为不当,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李显扬和李玮玲姐弟在这次争端中处于“不占理”的一方。三司的裁决,肯定了一点是,李显扬夫妇在纪律聆讯供证时不诚实,陈述前后矛盾。
这次姐弟俩再向柯金梨发难,申请调查柯金梨,不知道是背后真有猫腻,盼著扳回一城;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任谁来看,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李家姐弟俩这一番折腾,到底是出于经济原因,还是政治目的?抑或真的是单纯的家庭争端?
没有人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样涉及政治领导人家庭风波的案件实在不太好看。“国父”李光耀穷其一生,维护新加坡司法独立与公正,偏偏这样的事儿就发生在李家,也是令人唏嘘。

这三兄妹之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根源到底始于何时何事,始终是个谜。
从“一栋房子引发的血案”到“遗嘱到底是谁立的”,再到“遗嘱订立关键16小时”,拖了这么久,公众的震惊之情早已消耗地差不多了。
这次李家姐弟俩要求调查柯金梨,基本也是白折腾。除非真的有什么“雷神之锤”来个神级反转,要不然,这出大戏还是赶快落幕吧!
资料来源:
1. 8视界新加坡:李显扬李玮玲申请让纪律审裁庭调查柯金梨
2. 联合早报:李光耀签最后遗嘱前关键16小时
3. 新加坡红蚂蚁:李光耀遗嘱纠纷 李家媳妇被吊销律师执业资格15个月
4. 新加坡红蚂蚁:亲人一旦反目就是无情决裂 李光耀一家也躲不过这样的宿命
5. 南洋:谁经手李光耀第7份遗嘱?柯金梨:不是我!
6. 第一财经:李显龙公开声明反驳弟妹,质疑遗嘱拟定和签署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