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過去的周末,坐落在惹蘭紅山的ABC磚廠巴剎與熟食中心忽然迎來多名本地政要。
永續發展與環境部長傅海燕在臉書發文說,她與同部門的高級政務部長許連碹博士和高級政務次長馬炎慶,以及永續部和國家環境局的同事到那裡吃午餐。
「雖然一些攤位沒開,但很多攤位仍照常營業。我們忍不住點了雞飯、炒福建面、烤鴨、薄餅、菜頭粿、水餃湯和很多美味的本地佳肴。」
隔天,衛生部長王乙康也在臉書發文說,他在丹戎巴葛集選區議員蔡瑞隆的推薦下,享用了砂煲飯、蚝煎和漿綠(chendol)。
蔡瑞隆也是文化、社區及青年部兼社會及家庭發展部高級政務次長。
連人在汶萊的的總理夫人何晶,也特地在臉書呼籲公眾支持ABC磚廠巴剎的小販,並推薦那裡的滷鴨飯。
食客怕被傳染 小販生意減半
別誤會,ABC磚廠巴剎不是新開張的巴剎,更不是什麼新的「打卡熱點」。
政要們以實際行動支持那裡的小販,是因為惹蘭紅山近日出現10起新的結核病(tuberculosis,簡稱TB)病例,其中六人經常到訪ABC磚廠巴剎。
該巴剎的攤主和員工因此被列為強制檢測的對象,導致那裡生意一落千丈。

惹蘭紅山近日出現10起新的結核病例,其中六人經常到訪ABC磚廠巴剎與熟食中心。(海峽時報)
69歲的楊姓攤販接受亞洲新聞台訪問時直言,過去一周的生意減少一半,甚至比冠病疫情期間還慘澹。
「疫情期間,顧客還會來打包,但現在他們連打包都不敢。」
也有攤販索性在檢測後直接收檔回家。63歲的粥品店老闆說:
「即使準備的食材不到平時的一半,還是賣不完,只好丟棄。一整天連100元都賺不到。我先讓員工休息幾天,不然做了也是白做。」
除了巴剎攤主和員工,衛生部也在上周(1月11日至15日)為以下群體進行強制檢測:
惹蘭紅山第1座和第3座組屋的居民、咖啡店攤主、商店店主和職員;
到同敬樂齡活動中心(女皇鎮)參與活動的年長者和職員。
考慮到這一帶有較多年長居民,衛生部決定在組屋旁的露天停車場設立檢測站,方便居民檢測。流動檢測小組也會上門,為行動不便的居民進行檢測。

在惹蘭紅山一帶生活和工作的人,於上周接受免費的結核病檢測。(海峽時報)
這是新加坡迄今最大規模的結核病檢測行動,也是首次針對巴剎與熟食中心而展開。
約3000人必須受檢,另有500多名公眾自願報名接受檢測。
檢測結果呈陰性的公眾會收到簡訊通知,呈陽性的公眾則須進行X光掃描並接受後續治療。
潛伏期較長 但不易傳播
其實,這不是惹蘭紅山第一次出現結核病例。
2022年,惹蘭紅山第2座組屋出現結核病感染群,一年內有七名住在不同單位的居民染病。

2022年,惹蘭紅山第2座組屋一年內有七名住在不同單位的居民感染結核病。(聯合早報)
衛生部當時展開為期五天的檢測行動,為組屋居民、咖啡店攤主,以及商店店主和職員提供免費檢測,結果發現197起潛伏型結核病例和15起活躍型結核病例。
上周公布的10起新病例,就與當年這個感染群有關聯。
為什麼隔了那麼長時間會再出現新病例?
傳染病專家梁浩楠醫生解釋,結核病的潛伏期較長,確診後查明源頭需要不少時間。
「要找出感染源頭非常困難,近乎不可能。畢竟源頭未必在這個組屋區,而感染群可能是多年前的一場集體活動引發的。」
根據衛生部網站上的資料:
結核病菌主要通過空氣傳播。病患在咳嗽時把病菌散播到空氣中,同病患有過近距離和長時間接觸的人吸入病菌後可能受感染。
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長時間」指的是幾天到幾周,並非幾分鐘或幾小時的接觸就會傳染。
王乙康也在臉書貼文中提醒:
「一個人如果每天與結核病患一起生活或工作,才有可能被傳染。他們不會因為共用杯子、餐具或食物,通過握手或偶爾在小販中心用餐而染病。」

部長都敢跟ABC磚廠巴剎的小販握手了,你還怕什麼?(王乙康臉書)可預防可治療 兒時打的疫苗未必一勞永逸
結核病在新加坡屬於地方性流行病(endemic),如同現在的冠病,因此人們必須接受會不時出現感染群的情況。
新加坡上一次出現結核病感染群是在2021年1月,勿洛一個賽馬投注中心發現兩個感染群,五年內有18人染病。
2020年10月,後港一座租賃組屋曾出現結核病感染群,有四人染病。衛生部當時也安排組屋居民接受免費檢測。
雖然新加坡的結核病情況已逐年好轉,但2022年還是出現1251起新病例。近八成的新病例超過50歲,67.6%是男性。
梁浩楠醫生指出,結核病通常會以兩種形式出現:
潛伏型結核病:
病毒還在「沉睡」,不會出現症狀,也不具傳染力;
病患會接受預防治療,服藥四到六個月,藥效為60%至90%。
活躍型結核病:
病毒「甦醒」後在人體內傳播,症狀包括持續超過三周的咳嗽、低燒、盜汗、疲勞、體重下降和胸口疼痛。
病患須服用三至四種藥物,為期六到九個月。接受治療約兩周後,就不再具傳染力。

結核病患的X光掃描圖像。(路透社)
更值得擔憂的是——耐多藥型結核病(multi-drug resistant tuberculosis)。
這類疾病更難治療,治癒率也較低,死亡率可達40%至58%。新加坡2022年就有六人患上耐多藥型結核病。
蟻粉還記得念小學時接種的卡介苗(BCG)嗎?
目前,新加坡約99%新生兒在出生後都會接種卡介苗,這種疫苗正是為了預防結核病。
不過,打了卡介苗未必就一勞永逸。

蟻粉的手臂上還有注射卡介苗留下的疤痕嗎?(網際網路)
國家傳染病中心專科醫生Deborah Ng解釋,這種疫苗可有效預防五歲以下兒童所患的嚴重結核病,但預防成人結核病的功效不大。
「卡介苗的殺傷力較強,對腦膜或血液相關的嚴重結核病有一定的預防功效,但對成人最常患上的肺部相關結核病,保護力卻相對有限。」
看來,在日常生活中預防結核病最好的方式還是戴口罩。
(雖然紅螞蟻和大家一樣,戴了四年的口罩,已經戴到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