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去動物園,就能在公園或街上「野生捕獲」動物,對許多在城市裡長大的新加坡人來說,既刺激又新鮮。
兩個星期前,直落布蘭雅組屋區的一個樹洞裡出現兩隻貓頭鷹雛鳥,就吸引了上百人圍觀,搞得附近居民不勝其擾,甚至驚動警方到場維持秩序。
國家公園局隨後在樹周圍拉起封鎖線,並張貼告示提醒公眾觀鳥時保持一定距離。

直落布蘭雅一夜之間成了「觀鳥勝地」。(聯合早報)

新加坡最「紅」的貓頭鷹,非你們莫屬。(聯合早報)
原來這兩隻貓頭鷹是新加坡常見的巽他領角鴞(Sunda Scops Owl),只不過它們平時都在樹林裡棲息,鮮少出現在住宅區等開放場所。
常見的品種都能引起那麼多關注,更別說是稀有的瀕危動物了。
過去幾個月,這些動物的照片和視頻都曾在社媒上瘋傳,蟻粉們認得出幾個呢?
萊佛士葉猴
在哪裡出現:中央集水區自然保護區
去年10月,安裝在武吉知馬生態連道(Eco-Link@BKE)的相機捕捉到一個「稀客」的身影:

設計對白:「啊,被發現了。」(國家公園局)
國家公園局指出,這隻萊佛士葉猴(Raffles』 Banded Langur)最後一次出現在武吉知馬自然保護區,是在1987年。
萊佛士葉猴在1980年代一度僅剩10隻,如今雖已增至70隻,但仍屬「極度瀕危」品種。
它是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南部森林的特有物種,主要以葉子和其他植物部位為食。
除了胸前的白色條紋,成年葉猴全身的毛髮都呈黑色。相反的,葉猴寶寶的毛髮是灰白色,肩背上有一縱一橫的黑紋。

一黑一白。(Andie Ang)
不幸的是,萊佛士葉猴在橫跨森林和馬路時,特別容易遇上交通事故。
從2017年至2023年,就有四隻葉猴被車撞死。
為了讓它們能夠安全穿行,公園局在舊湯申路上段增設繩索橋,並在湯申自然公園種植更多植物,把周圍的樹冠連通起來。

有了這道繩索橋,就不怕過馬路被車撞了。(Sabrina Jabbar)
據新加坡和英國的研究人員預測,未來15年,萊佛士葉猴將倍增至150隻以上;到了2071年,預計可增至超過240隻。
雖然增長緩慢,但也算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馬來穿山甲
在哪裡出現:中央集水區自然保護區、武吉知馬自然保護區、烏敏島、德光島
去年7月,一名空軍人員在楊厝港公園撿到一隻馬來穿山甲(Sunda Pangolin),不但偷偷帶回家飼養,還在Telegram群組尋找買家,想趁機撈一筆。
沒想到,這段故事竟然出現了類似經典香港電影《無間道》的情節,最後成交的買家竟是國家公園局的臥底。
真是峰迴路轉,大快人心啊!

面對非法走私,穿山甲只能攤開雙手表示無奈。(國家公園局)
馬來穿山甲是新加坡非法走私野生動物的最大受害者,占走私總量的兩成。
穿山甲的鱗片在亞洲被視為珍貴藥材,但根據醫學研究,鱗片的成分只有角蛋白,與人類的頭髮和指甲無異。
被起獲的穿山甲通常會送往新加坡動物園,如果健康情況太糟,就只能人道毀滅。
萬態保育集團指出,每年約有20隻穿山甲因各種原因,被送到動物園的獸醫中心救治,一般輕傷很快就能放歸野外。
同萊佛士葉猴一樣,當穿山甲成年離群,或是到了交配季節,只能冒險越過馬路,但由於行動緩慢,死於車禍的機率頗高。

設計對白:「不要再覬覦我的鱗片了!」(國家公園局)
穿山甲生性溫馴,主要的食物是螞蟻和白蟻,據說一年可以吃掉7000萬隻昆蟲!
公園局在自然保護區保留倒下的樹木和枝幹,正是為了引白蟻「自投羅網」。
穿山甲披著一身「黃金甲」,基本上沒什麼天敵。或許,它們在新加坡最大的天敵就是人類吧?
黃冠鵯
在哪裡出現:武吉知馬自然保護區、武吉巴督自然公園、烏敏島
大家都知道鳥兒愛唱歌,若要選出「歌王」,肯定非黃冠鵯(Straw-headed bulbul)莫屬。
但也因為歌聲太美,使它們成為人類非法捕獵的頭號目標,在東南亞的黑市販售。

「超級鳥聲音」冠軍。(聯合早報)
在黃冠鵯的「大本營」——泰國、馬來半島、爪哇和婆羅洲森林,已經很難找到它們的蹤跡。
全球僅存的1700多隻黃冠鵯,就有三分之一在新加坡落戶。
多虧新加坡杜絕非法捕獵,加上近年重植樹林,黃冠鵯才得以安居,並開始出現緩慢復育的跡象。
新加坡有13種鵯,黃冠鵯是當中體型最大的,但它黃褐色的外表相當平凡,在樹林中不容易被發現。
(明明那麼低調,為什麼又要天天鳴唱引起注意呢?)
原來黃冠鵯也有各自的「地盤」,大展歌喉是為了劃清界限,警惕其他同類。
蟻粉下次到武吉知馬或武吉巴督晨運,不妨豎起耳朵,或許就會聽見它們美妙的歌聲!
新加坡溪蟹
在哪裡出現:武吉知馬自然保護區、武吉巴督、武吉甘柏
說到新加坡獨有的螃蟹,相信多數人會想到辣椒螃蟹或黑椒螃蟹。
但紅螞蟻要介紹的是一種不能吃的珍貴螃蟹——新加坡溪蟹(Singapore Freshwater Crab)。
究竟有多珍貴?
它是全球百大最受威脅的極危物種之一,目前數量不到1000隻。

全球的新加坡溪蟹,都在新加坡。(Cai Yixiong)
新加坡溪蟹習慣在原始的山林溪流間「安家」,但這類地形在新加坡本來就稀少,只有武吉知馬一帶較為適合。
溪蟹主要在夜間活動,以植物碎屑和溪流軟泥中的蠕蟲為食。
不過,溪蟹媽媽在孵卵期間是不吃不喝的,一旦懷孕就會離開溪流,到地面上找個石縫躲起來兩個月。
等到幼蟹全部孵化,溪蟹媽媽才回到水中,把它們釋放出來。
剛孵化的幼蟹身長僅3毫米,成年後也只有20到30毫米,在充滿變數的野外環境中更顯脆弱。
國家公園局於2018年首次在人工飼養的環境中成功繁殖新加坡溪蟹,並將它們放歸野外。
不過,由於它們的體積非常小,生態和習性鮮為人知,對野外考察工作帶來一定的難度。

別看照片里的溪蟹好像很大隻,現實中的它其實非常小隻。(Daniel Ng)
紅螞蟻覺得,新加坡溪蟹也很適合當新加坡與馬來西亞柔佛的「友誼大使」。
為什麼?答案就在它的學名里:
Johora Singaporensis。
在面積僅734平方公里的小島國,要實現城市人與野生動物的和平共處,永遠是一項嚴峻挑戰。
但只要採取適當的保護和管理措施,就能把一個物種從瀕臨滅絕的邊緣拯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