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我跑了一場馬拉松。而且,還PB了。
兩個月前,我才確診新冠。


(以上圖源:SCSM官網)
我本來好吃懶動,愛喝酒,討厭運動,整個一個胖子。
四年前,2018年年底,在波哥、Ada、越治等人影響下,加上為了給孩子樹立榜樣,我才開始運動,並於2019年跑了首馬。
接連我又跑了兩場,2019年一共跑了三場。
很快的,2020年出了新冠疫情,不能再辦實體馬拉鬆了。一直到現在。
2022年新加坡渣打馬拉松,一共4萬人參加,其中5000多是外國人。這是新加坡新冠疫情近三年來的第一場實體馬拉松。
三年沒跑實體馬拉松,這場跑起來還是有些感觸。
原定430am開跑,但,330am開始打雷閃電,之後飄起細雨。到了420am左右,雨勢突然變大,雷電也明顯增多。大家本來坐在地上等候開跑,雨勢變大,都紛紛起身。

主辦方通知,由於雷電活動頻繁,為保安全,延後15分鐘,445am開跑。好吧,等等看。
445am,主辦方再通知,雷電活動仍然頻繁,為保安全,又延後15分鐘,5am開跑。
這時,我已淋了半小時的雨,感覺有點兒冷。
5am,主辦方又通知,雷電,雷電,還是有雷電,何時開跑,儘快告知。
之後,就一直沒通知了。感覺就像疫情封控一樣,說三天,然後再三天,然後又三天…… 未知的等候最是煎熬,令人十分沮喪。
過了幾乎半小時,527am,感覺很可能這場比賽要被取消了,意興闌珊。這時,主辦方忽然宣布,三分鐘後,530am開跑。
幸福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現場氣氛馬上活起來了。
來吧!趕緊的!爺不怕跑,只怕淋了一小時雨還不讓爺跑。
這場馬拉松,細節和花絮不說了,看視頻更直觀。我就寫寫一些感想。
每個人跑馬拉松,都為了不同的目的。
有些是為了常年保持運動,全馬也好,半馬也好,十公里、五公里都可以,參加一場賽事就等於自己的一次運動。
有些人是為了圓夢,圓各種各樣的夢。激勵我跑步的好友波哥,當年就是帶著母親的照片,七天飛七大洲跑了七場馬拉松,親自帶著母親看看全世界。
有些人是「首馬」或「首半馬」,追求零的突破,安全完賽就行,為了證明自己,也為了激勵自己。
有些是為了「PB」,personal best,個人最佳記錄,為的是一次次突破自己。
有些是為了「晉級」,比如上一次跑6小時多的,這次目標6小時以內。這也是為了突破自己。



(以上圖源:SCSM 2022)
另有一種晉級是數量的晉級,比如我已經跑了六場全馬,那麼我就求「十馬」;實際上,「百馬王子」並不少見。
還有一類牛人,為了報名參加國際上最牛的馬拉松,就必須累計足夠的牛成績,比如芝加哥馬拉松,30歲至39歲男性報名條件是全馬3小時10分鐘以內,那麼,他就得參加其他有認證的馬拉松,並交出3:10以下的官方成績。
當然,還有一類跑者,本身就是馬拉松愛好者,參賽的目的就是跑,歡快地跑,享受地跑,除了跑之外,沒有其他目的,不為證明自己,不為突破自己,不為激勵自己,只為了享受又一次跑步。
可能還有一類跑者,是被朋友拉著一起跑名的,自己不是很積極,也不是很喜歡。
撇開那種特別牛的跑者不說,我發現可能有三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有些跑者在賽前並不鍛鍊,或者雖有鍛鍊,但是沒有做好賽前的其他準備,比如腳底得抹油,免得長時間摩擦起泡,或者是對自我評價過高,一上場就不自量力地狂奔。這類跑者上了賽道之後,很快就會出現狀況,只能躺平。
第二種情況,有些跑者對自己要求過高,每一次都要有突破,甚至每一次都要有名次,必須贏,否則寧可不跑。這次比賽感覺自己沒準備好,不跑;下次比賽又感覺自己沒準備好,又不跑。別人都跑了好幾場了,他就是躲在家裡不跑。慢慢的,賽道上就很少再見到他們了。
在絕大多數人身上,則是第三種情況,包括我自己。像我們這樣的跑者,一來不在乎名次(即便想在乎,也在乎不起),二來覺得應該累積經驗,這次沒準備好,就以賽代練,摸著石頭過河,每跑一次,就是一次的經驗和訓練。
我經常告訴自己,跑馬拉松,如果有目標,目標永遠是超越自己,而不是超越其他任何人。而且,不一定每次都求PB。
道理很簡單,人生不是你贏我輸的競賽,不是每次都要我勝利;人生也不是跟自己的競賽,不是每次都要得PB。

我跑馬拉松,目的就兩個;一個是貪生怕死,為了自己強身健體,另一個是為了給孩子樹立健康生活的榜樣。
就在前一天晚上,渣打馬拉松舉辦「Kids Dash」童跑,我十歲女兒和四歲侄女都去跑了。
這剛好是我女兒和我陽後的整整兩個月,也是我侄女陽後的第十個月。
上至八旬老父
下至四齡侄女
全家都中過了
話說兩個月前,10月4日,星期二。
早晨送了孩子上學之後,我跟往常一樣順路去跑步,沒感覺任何異常。
中午,到學校接孩子放學。她說頭疼、發熱、頭暈,還說手指有點麻痹,感覺有點遲鈍。我說,我們趕緊回家測一下。
回到家,一測體溫,37.6度。給她做了ART抗原自測,果然出現暗紅的二槓;我趕緊給學校老師發電郵請病假。
孩子確診,我原本是不擔心的。我侄女今年初就確診了,沒打疫苗,第一天發熱,第二天就好了。我父親,「年方」86,也是今年初確診,當時我和弟弟妹妹商議,要不要送去政府的社區康復設施?但看他狀況還好,只有小咳嗽,喝了咳嗽藥水就沒什麼,那麼就順他意,讓他居家康復,只要我們時刻留意病情發展,有事隨時送院就行。
當然,居家康復的結果是,與我父同住的妹妹第二三天也中了。我侄女中了之後,沒兩天我弟弟、弟媳也中了。好的是,過了幾天他們全好了,倒也沒聽說有後遺症。
言歸正傳。我女兒確診之後,因為有我侄女前例在先,我並不緊張。但我半小時後觀察到,她嘴唇很紅,簡直像塗了口紅似的,而且還說手指感覺麻痹,觸覺比平時遲鈍。當過六年消防官的我,本來就有根深蒂固的「只怕萬一」的思維,於是馬上警覺起來。
我趕緊搜了搜竹腳婦幼醫院的科普網頁,說兒童確診冠病之後,如果出現紅疹、紅眼、紅唇、頸項腫脹、手腳腫脹,或許有可能是川崎病,就得前往求醫。

我不由得有點緊張起來。但我又想,今天是測陽的第一天,現在已經傍晚了,孩子並無其他異狀,還是等明早睡醒之後,觀察觀察再說。
當晚我睡覺之前,感覺自己喉嚨微微發癢。我想,我這次應該是逃不掉了。過去我有這麼一兩次,感覺頭暈,以為是中了,那ART一測,陰,浪費了我的軍備庫存。這次就先不測了,等過了今晚,讓病毒累積多一些,明早一測就見真章了。
當晚,新加坡衛生部通報新增7146起確診病例,其中6888起為本土病例。
我爸、我弟、弟媳、侄女、我妹、我女兒,一共六人,只有我爸計入確診數據,因為他去看了醫生,有記錄。其他五個沒有。儘管五人數據沒有統計進去,但政府透露,截至八月底,新加坡儘管只有三分之一人口確診,包括無症狀感染,但是,根據其他證據如污水分析、血清分析等等,社區陽性率已達到70%,也就是說,新加坡當時70%人口已感染。
現在已經是十月,社區陽性率說不定已經到80%或以上了。
【第一天】
整個人暈乎乎
好幾年沒這麼病過了
10月5日,星期三。
五點多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出ART做個抗原自測。果然見真章了,實打實的二槓。測了體溫,倒是很正常,36.3度。看來病毒雖已到崗,但尚未正式開工。

早晨感覺還可以,除了咽癢沒什麼別的。胃口極好,比平時還好。吃了麥片,又吃了麵包,還吃了香蕉,但仍感覺不飽。打算再吃,想想房裡的體重計,忍了下來。
開始幹活,寫文章。到了9點半,開始流鼻水,清水狀。
11點半,文章寫完,上交到編輯部之後,一放鬆下來,感覺有點暈,有點犯困。測了一下體溫,不知不覺竟已升到37.6度。趕緊躺下。
躺下之後,想起接下來幾天有好幾場活動,於是一個個發信息、發電郵去請假。
躺平不動,慢慢感覺手腳是冰涼的。我平時很怕熱,此時卻很畏寒。隔離在小小房間裡,不但不敢開風扇,甚至還得蓋上被子,才感覺沒那麼冷。
人暈乎乎的,想睡又睡不著,中午12點多終於睡著。一覺醒來,儘管仍疲憊不堪,但感覺睡了很久,估計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鐘了。拿起手機一看,天!才下午1點。
咽喉仍是發癢,伴著些許咳嗽。我便用了喉糖來緩解。

再測體溫。上升到38.2度。整個下午就在混混沌沌中度過,有時昏昏沉沉睡著了,但也就睡那麼三四十分鐘。醒來之後,照樣是暈乎乎的。
5點多,吃了兩顆班納杜。到了晚上8點,終於退燒了。
燒是退了,卻開始鼻塞了。
今天是我陽的第一天,也是孩子陽的第二天。她基本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一點頭疼和一點咽癢,已經不再發熱,也不再頭昏腦脹。唇色已恢復原樣,手指也不再有麻痹感覺。我便放心了。
孩子接種過兩針輝瑞-BNT,完成第二劑接種是今年一月下旬,距離檢測陽性是十個月。
我自己接種過四針,前三針是莫德納,第四針是輝瑞-BNT。完成第四針接種是6月21日,距離我檢測陽性是106天,不到四個月。
我平時很少生病,傷風感冒幾年才得一次。除了有過闌尾炎、胰腺炎各一次,還有服兵役練自由搏鬥時腳趾骨裂不算,記憶中,上一次讓我感覺這麼難受的一場病,好像是30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