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亞洲糖王之女、被譽為「遠東最美麗珍珠」,是民國第一個登上《Vogue》的名媛、著名外交官顧維鈞的夫人,富可敵國的她卻失去了愛情,晚景淒涼......

亞洲糖王最寵愛的女兒,
坐擁50多名僕人和動物園
出生於印度尼西亞的黃蕙蘭,有著極為顯赫的家世。
她祖籍福建,祖父黃志信年輕時加入太平軍,在起義失敗後逃到了爪哇島,經商打下家業,度過了一生。
黃蕙蘭的父親黃仲涵,在現有家業基礎上,大力革新、拓寬經營面,創造了巨額財富,建立起製糖帝國,有「印尼糖王」之稱。

在新加坡,黃仲涵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僅在本地,黃家就擁有超過2億荷蘭盾的房產,新加坡人稱黃仲涵為「兩億人」。
新加坡的街道Oei Tiong Ham Park,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本地最頂尖的中學之一,新加坡華僑中學專門設有黃仲涵紀念堂。

這位糖王一生有18個姨太太42個子女,黃蕙蘭是正室的小女兒,也是糖王最寵愛的女兒。黃蕙蘭出生時,黃仲涵賺取了人生第一筆100萬,這使得他相信是女兒為自己帶來好運。

前排左二為黃蕙蘭,中間排左三為她的母親魏明娘,最後一排左二為黃仲涵。
從小到大,黃蕙蘭想要什麼,父親便會為她買什麼。
3歲時,她的生日禮物便是80克拉的鑽石項鍊,因為鑽石太重割破了後頸。昂貴的汽車、馬車、甚至商店,黃仲涵都會送給女兒。

黃家還坐擁著一座私人動物園,供黃蕙蘭玩耍。在占地200畝的豪宅里,僅園丁便有超過50人,黃蕙蘭吃飯時,就有6個傭人進行照顧。

黃家豪宅一景
在父親的極度寵愛與富裕的成長環境下,黃蕙蘭童年在新加坡、印尼兩地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
顧維鈞瘋狂追求,黃父反對:
「你無須結婚,回新加坡與我同住」
然而,財富帶來的快樂,隨著黃蕙蘭的長大,漸漸變成了一種負擔。
黃蕙蘭的祖父曾經看到她吐掉豆腐只吃燒肉,便搖頭說道「這樣奢侈!她今後一定要找一個養得起她的丈夫。」
長大後的黃蕙蘭出手豪闊,打扮又極為時髦,在很多洋人眼中簡直就是摩登的東方公主。黃氏母女跟英國王室有來往,黃蕙蘭甚至贏得了不少英國王室貴族瘋狂追求。

就在黃蕙蘭沉浸在各種派對的快樂中,和母親在義大利旅行時,姐姐從法國寄來的一封信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原來,姐姐邀請中國代表團到法國家中做客,其中便有顧維鈞。當時正是1919年巴黎和會舉行之時,31歲的顧維鈞在會上據理力爭,拒簽巴黎合約,締造弱國也有外交的神話。

顧維鈞看到姐姐鋼琴上黃蕙蘭的照片時,大為傾倒,表示想要結交。
姐姐也頗為賞識這位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年輕有為的外交官。於是,她立即寫信給母親,通知立刻帶著妹妹來巴黎。
當時,顧維鈞夫人唐寶玥產女後患流感病逝,留下一子一女急需新的賢內助進行照顧。見到黃蕙蘭,顧維鈞展開了猛烈追求。他每天都派人送花給黃蕙蘭,甚至追到美容院門口等待這位南洋美女。

顧維鈞和唐寶玥
黃蕙蘭並看不上這些追求「伎倆」,在她看來顧維鈞留著平頭,穿著古板,跟「白馬王子」形象相差甚遠。顧維鈞卻找准優勢,帶著這位千金小姐,去體驗有錢也體會不到的外交官待遇。

顧維鈞用法國政府提供的外交特權牌照車接黃蕙蘭去楓丹白露,帶著她聽歌劇也是享用的國事包廂。
儘管當時黃家家大業大,然而印尼華僑的社會地位並不高。對黃家來說,一個提升社會地位的夫婿成了不錯的選擇。身為外交官的顧維鈞恰恰滿足了這一點。
黃蕙蘭媽媽和姐姐極力撮合這樁婚事,認為兩人是天作之合。只有黃蕙蘭的父親對這樁婚事存憂慮態度。糖王一生風流,承認的姨太太便有18位。女兒嫁給顧維鈞如同做姨太太,作為男人他不想讓心愛的女兒受累。在信中寫道「你無須結婚,可搬來新加坡與我同住。」糖王甚至派私家偵探調查顧維鈞的背景,並表示反對這門親事。
最終,黃蕙蘭還是聽從媽媽建議,閃婚嫁給顧維鈞。

1920年10月20日兩人在布魯塞爾的中國大使館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很多外國使節也前來道賀。唯獨黃蕙蘭的爸爸因為生氣沒有前來。
從此,黃蕙蘭開啟了外交官夫人的生活。
民國最會穿衣的女人,
遠東最美的玫瑰
黃蕙蘭在外交方面似乎有著極強的天賦。在新馬地區長大的她,擅長馬來語、英語、華語等多種語言,深諳時尚穿搭之道,氣質得體又優雅,成為了中國女性亮眼的名片,打破了很多洋人的刻板印象。

美國《VOGUE》雜誌曾經評選過1920-1940年代的中國「最佳著裝」女性,她還壓過宋美齡一頭,獲得了第一。成為民國第一位登上《VOGUE》的女性。
作為中國最著名外交官的夫人,當時宋美齡並沒有頻繁出席涉外活動,黃蕙蘭成為了涉外活動中實際的「民國第一夫人」。
當時,中國上流社會,女人們都熱衷穿法國衣料,認為中國綢緞是中產階級的選擇。黃蕙蘭從不跟隨潮流,反其道而行之,衣料採用老式繡花和綢緞,神秘精緻的中國風讓她大放光芒。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專門收錄了她精美的旗袍。這件精美的旗袍和Dior、Chanel等世界著名設計師經典之作一起展出。

顧維鈞職位不斷升遷,黃蕙蘭的交際圈也在不斷擴大。
她用流利的英文和英國大使以及瑪麗亞王太后交流,使得很多歐洲人對中國女性刮目相看,將她看做「自己人」。

和英國貴族交流

和英國瑪利王太后合影。
歐洲的詩人為她傾倒,稱頌她是「遠東最美的玫瑰」。

出席白宮舞會、參加杜魯門就職典禮等,這些舉世矚目的外交活動她也都跟隨參與。

待人接物方面,黃蕙蘭並不張揚,極懂分寸。宋美齡訪美期間,黃蕙蘭便將大使館套房讓給宋美齡居住,謹慎退出一切活動,不搶宋美齡半點風頭。晚宴時,看到蔣夫人和別人握手交談,她便悄悄遞上花露水浸過的熱毛巾。

這讓宋慶齡大為感動,在訪問快要結束時,有人誇讚顧維鈞對中國外交事業的貢獻,宋美齡還特別補充了一句「別忘了大使夫人也起了重要作用。」
捐錢支持顧維鈞外交事業
夫妻之間漸行漸遠
在外交場合,兩人如同天作之合,然而夫妻兩人私下的關係卻越走越遠。
黃蕙蘭自小錦衣玉食,和在美國苦苦求學,家境平平的顧維鈞生活消費習慣相差甚大。在千金嬌妻面前,顧維鈞帶著男人的某種自卑。
新婚時,顧維鈞便表示希望黃蕙蘭捨棄父母贈送的轎車和珠寶,因為「你戴的為眾人所欣羨的珠寶一望而知不是來自我的」,希望「除了我給你買的飾品外什麼都不戴」。
黃蕙蘭對此目瞪口呆,認為這代表著中國門面,有助改變外國對中國窮困的看法,「使他們理解中國不能忽視」。顧維鈞對此沉默,沒有反駁妻子的觀點,然而兩人的分歧從新婚時便有了。
當時使館經費緊張,顧維鈞很多外交應酬要靠妻子掏錢。波特蘭廣場使館十分破舊,黃蕙蘭覺得有損中國顏面自掏腰包進行翻修。顧維鈞回國工作,黃蕙蘭便花20萬美金購下北京陳圓圓故居做公館。